关灯
护眼
    许青格挂了姜苔的电话就来到静安路三十七号,街边那家包子铺还在,老板还是胖胖的,笑眯眯的在跟顾客们寒暄着。

    有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过来买包子,他骑着自行车,打着哈欠,隔着笼屉冒出来的白雾,许青格差点以为那是周牧野。

    许青格恍惚着,眼眶发热,明明已经十年过去了,时间仿佛在这个街区静止了,明明十年过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变。

    街边的梧桐树并没有粗上一圈,小区门口的大爷依然坐在保安亭里打着盹。

    他悄无声息的进了小区,也没人发现。

    楼道里依然歪七扭八的停着好几辆自行车,有一辆特别像当年周牧野的那辆,红黑相间,惹眼霸气。

    墙壁上还是那些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花花绿绿的,明明那么难看又招人烦,许青格却像在欣赏一幅幅绝世名画一样欣赏着,看到当年熟悉的家具店广告时眼泪差点涌出来。

    终于来到当年的家,还是那道破旧的防盗门。

    他掏出钥匙,这是他当离开的时候,唯一带走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还有再次用上它的时候。

    门锁转动,发出咔嚓的声音,许青格止不住的颤抖。

    他缓缓打开门,愣愣地站在那里。。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多熟悉,甚至阳台上那株三角梅开得正盛,一如他离开的时候,只是旁边的鸟笼上没了鹦鹉。

    许青格悄悄打开卧室的门,果然看到了周牧野。

    这个狗东西,自己上赶着他不要,偏偏要躲到这里来自娱自乐。

    许青格只觉得好笑,他惬意地靠在门上,双手环胸,说:

    “需要帮忙吗?”

    “卧、槽!”

    周牧野一个激灵做坐起来,烟都吓掉了,差点烫到自己。

    他慌里慌张地提着裤子,“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这可是我家,你能来我不能来?”

    “要我把房产证拿给你看吗?这儿现在是我家,你给老子滚出去。”

    许青格走过去,搂上他的腰,扬起下巴,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干嘛赶我走啊?刚才没尽兴吧,我帮你啊。”

    “大早上的,别发骚。”

    “你不就喜欢我发骚吗?”

    “你最好别招我。”

    “不招你我来这儿干嘛?”

    周牧野猛地攥住他的手,眼睛里闪着精光死死的看着他,“许青格,这可是你自找的,待会儿可不许求饶。”

    “谁求饶谁是孙子。”

    “也不许哭。”

    “这可说不准。”

    “许青格……”

    “周牧野……”

    许青格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晌午。

    他试着动弹了一下,浑身酸痛,像被车碾压过一遍似的。事实证明,还是不要轻易招惹忍了十年的人比较好。

    周牧野不在房间,肯定在厨房准备吃的呢。

    房间里还充斥着那种暧昧的气味,许青格把窗户打开,然后下床去了厨房。

    他真怕周牧野那个白痴会再次把白矾当成冰糖,他可不想再喝白矾味儿的白粥了。

    只是,厨房里空空如也。

    “周牧野?”

    人呢?他又跑了?

    “周牧野!”

    许青格气死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周牧野你找死是不是?妈的,再干一次提了裤子不认人的事老子让你死,你信不信?”

    “哈哈哈,”周牧野在那边笑,“许青格,你说脏话怎么这么可爱?”

    “你还笑!笑屁啊笑?”

    “你总是这样。”

    “我哪样了?”

    “每次做完后醒来必须看到我,要是看不到就骂街。”

    “知道我会这样还把我丢下?”

    “公司突然有事,看你睡得死没忍心叫醒你。”周牧野看看会议室里的一大批人,就像在显摆自己有个媳妇多了不起一样,故意提高了声音去秀恩爱,“乖,等我处理完了就去接你。”

    挂了电话,他笑着冲大家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内人有点粘人,让大家见笑了。”

    “哪里哪里,周总与尊夫人如此伉俪情深,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许青格挂了电话心情还是不好。他其实很粘人,很依赖周牧野,特别是每次做完以后,如果看不到周牧野就会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去了,心情非常糟糕。

    周牧野以前就嘲笑他,说他每次做完以后都跟小蝌蚪找妈妈似的到处找他,如果找不到就骂人,就咬人。

    有一次,周牧野看他没醒,就悄悄起身去阳台喂鹦鹉去了。许青格起来后,冲到阳台上对他又咬又骂,还打开窗户要把鹦鹉扔出去,周牧野好不容易才拦下的。

    “你怎么连鹦鹉的醋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