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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诸位师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各位乌泱泱这么一大堆人逼至掌门峰,意欲何为?是想靠人多就占理的舆论迫人吗!”

    偌大的山峰,奉明挺拔的身影立在人群面前,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透亮的声音传至每个角落,字字清晰。

    “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我们才请求君上出来力证清白。君上持身得正的话,又为何会有空穴来风的传言?”

    呵,奉明冷笑,这都什么看似有道理,实则特别强盗的逻辑!

    “若万事不可能空穴来风,那我道这位师兄本是魔族卧底,妄图靠舆论动荡修界,损我人族战力。如此,师兄现在是不是也该上前来自证清白?”

    他们肆无忌惮地在这里质问裴凌,也不过是仗着师尊不会对他们出手。

    “你……”说话的人被奉明噎得无话可说。

    一出闹剧,闹得荒唐。裴凌行至奉明身边,素手搭上他的肩,温声开口,“退下吧,徒儿。”

    可是师尊……

    话到嘴边,奉明又咽了回去。无他,裴凌的神情看起来并无异样。

    “齐名,我去狱中待一段时间。你们调查完了再来寻我。”

    眼下的情况,裴凌要不避一避锋芒,只怕事态会更严重。南宫佑想要的,就是她不在台面上活动。而云来的弟子仅是逼迫她就犯的棋子,也是人质。

    裴凌明白他的算盘是怎么打的,第五齐名也清楚。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默契得像是他们一起处理这样的问题已有多次般。

    第五齐名摆了摆袖,问门中弟子,还有什么问题?台下的年轻人一时间有些不太能接受现在的结果,他们刚准备发难,连要闹上裁决司的打算都做好了,可裴凌竟然轻飘飘地将它揭过。

    君上当真是话本中所描述的人吗?众弟子心生疑虑。

    消息出来时,他们光顾着愤怒,无法接受敬仰的修界明珠会是那般狭隘之人,还同魔族勾结。此时冷静下来,众人背后无不生冷汗。

    怎生这么巧?他们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话本?

    弟子们互相嘀咕,却从彼此的面容中看到满满的迷茫与不解。

    “南渊的骁护法擅长幻术,更擅迷惑人之心智。徒儿,你小心些。”

    奉明扣了口手指,掩在低垂眉眼中的冷漠又深了几分。

    云来的牢狱关押的不是德行有亏、持身不正的修者,便是被拿下的为非作歹的异族。

    既是关押具备高危人士的地方,内中自有专门限制他们的机制。譬如机关、阵法、符咒、封印等东西,用来压制他们的修为,防止他们越狱,出来后危害修界。

    魔族……

    奉明眼神冷冽,隐在宽大衣袖下的指节隐隐见白。

    裴凌被掌门安排的人带着关押在了狱中。被关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南宫佑旁边的牢房。

    而佐不在此处,齐名特意让人把他们隔开了。

    旁边多了个人,南宫佑料理着身上的红袍子,勾了勾耳边垂下的发丝。整个人看上去倒是真有几分狐狸慵懒的性子。

    “啧,我当是谁!堂堂君上,修界第一剑呢,怎么屈尊纡贵,到这寒酸地来了?”

    南宫佑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她今日着了身青白衣袍,上好的料子,南宫佑看一眼便知是奇珑坊的东西。她素来钟情这家店的设计,他的身份还未被揭穿时,南宫佑还专门去排队买过几件,想送她。

    裴凌生得明媚,最适合浓烈的红。可她并不穿红,多偏爱青白得衬出她一身有绝尘之冷的衣袍。

    他想送的东西,其实从未送出去过。

    当年云亭身死,愤怒之下,裴凌剑指南渊,连同他在内的诸多魔族都惨死在鸿光剑下。

    千刀万剐的痛,爱恨交织的悲,一夕之间,南宫佑全数领会。可笑的是,哪怕隔着杀身之仇,再度活过来,再见到她时,他仍然在意裴凌。

    “我在这里,难道不是在你的计划中吗?”

    哈,那倒也是。南宫佑往前走了几步,腰间的玉坠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摆动。

    若有其他人瞧见,定会惊讶他那玉坠的形状与裴凌的那枚竟相似得如同一枚。要说差别,也不过是裴凌的玉佩中雕了镂空的鸿光剑,他那枚雕了只狐狸。

    用过同一种玉饰,也算是有了因缘。

    南宫佑摩挲着坠子,她的敏锐一如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