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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盛餍足的轻笑让童晏铃彻底从亲吻中醒过神来,姗姗来迟的羞恼和懊悔让她几乎不敢抬头,不敢面对薛盛,更加不敢面对自己。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以为一个“已婚”的身份足以粉碎薛盛对她的念想,却不料这么快就露了馅。更没想到是,他只用一个吻就让她之前的坚持变成的笑话。

    现在亲也亲了,人还被他抱着,她情不自禁的迎合让她现在连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更别提立场鲜明地跟他划清界限。要真没感情,刚才还能沉迷成那样?说出来鬼都不信。

    可她也明白,就算被薛盛看透拆穿,亘在两人间的现实问题也并不会因为这个吻变少一点。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张了张嘴,始终没能说出句话来。倒是嘴唇一动,方才激吻后残留的酥麻感又像细小的电流似的直击她神经中枢。童晏铃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嘴唇,试图用微凉的手背给那里降温。

    “哪里咬破了吗?”她人在薛盛怀里,一举一动都落在薛盛眼中,见她抚唇,薛盛边问边捏着她的下巴,侧头去检查她嘴唇。

    童晏铃吃完饭没有补过唇膏,可现在嘴唇却红得鲜艳欲滴。薛盛的目光在红唇上来回逡巡,没见到哪里破损,只是好似有些微肿。他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目光也变得粘稠。

    看得童晏铃心头一跳,忙拂开他的手:“别看了,哪里都没破。”

    “哦——”薛盛故意拉了尾音,笑得别有意味,“那我下次轻点。”

    “没有下次,放开我!”童晏铃被他话里的暧昧暗示臊得脸热,当下就要推开他。

    薛盛却不放手,还火上浇油地问她:“站得稳了?”

    短短一句话彻底点燃了童晏铃脑子里蛰伏的火山,她羞窘之下狠狠推了薛盛一把:“不要你管!”

    薛盛胸口挨了一下狠推,他终于感觉到童晏铃是真的想要挣脱,心里的火一下子蹿了上来,又跟她犟上了。他不仅不松手,还靠着体能的差异把人又抱紧了些,甚至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戏谑:“腿软是生理反应,姐姐不用害羞。”说着又摆出副无辜的表情,“姐姐想说什么这样也能说,还是说,被我抱着,姐姐控制不住心猿意马?”

    “薛盛!”童晏铃恼羞成怒,连名带姓地呵斥,“只不过亲了一次,你对我就连基本的尊重都没了吗。”她质问时,脸上已经不复先前的羞窘之色,声音也冷了下来。

    薛盛被她问住,看着她眼里蕴藏的怒意终于知道自己玩过火了,连忙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松手。”童晏铃面无表情地说,她笑起来的时候甜得要命,绷着脸的时候却又冷得像寒铁。

    薛盛看着她凝重的脸色,不敢造次,再恋恋不舍也只得赶紧放了手。只是他松了手,人却还挨着她站着,两人间的距离还是太近了。

    童晏铃目光从他脸上挪开,继续命令他:“后退。”

    薛盛也照做了,往后退开一步。他一退开,童晏铃就感觉到身上的那股压迫感消失了,她心里的羞恼才消退了不少。只是怕自己再出糗,薛盛退开以后她也没马上走,而是靠着墙小站了片刻。

    薛盛不知她的顾虑,还以为她在酝酿骂他。便使出了他从前在她面前常用的招数:装乖。他耷拉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童晏铃,好似从勾人的男狐狸精变成了萨摩耶,低眉顺眼地等着主人消气。

    童晏铃没敢多看,她本就容易心软,薛盛装乖撒娇的本事又是一流。她暗自确认了一下腿脚恢复力气就绕过他朝餐桌走去。“禾木的那批设备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再跟我好好说说。”她手指扣了扣桌面,干脆把话题从纠缠不清的男女关系上扯开,掰回正轨。

    薛盛没有等来想象中的责骂,心思又活泛了起来,他嘟囔着:“你怎么只知道工作?”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委屈。

    “你我现在是合作关系,我跟你进来也只是为了谈工作。”童晏铃冷眼看着他,提醒他是怎么把她骗进来的。

    薛盛被她看得心虚,干咳了一声,低头认错:“对不起。”

    童晏铃:“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赶紧说正事。我周末就要回去,没那么多时间在这磨蹭。”

    对啊,童晏铃现在常住的城市已经不是盐港了。她只是过来出差,短暂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想到这里,巨大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几分钟之前与她拥吻的快乐还犹在眼前,几分钟之后,现实却一脚把他踹下了云端。

    薛盛心里空得难受,可看童晏铃的样子却还冷静自持得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顿时在心里恨得牙痒痒。他深恨她如此淡漠,总是能随时从情爱中抽身,却又不自觉地沉迷于她冷静理智的一面。他算是栽她手里了。薛盛暗叹了口气,把刘征给他的几页调查结果拿了出来。

    “清关公司给出的调查结果。”他把报告递给童晏铃。

    童晏铃接过文件,认真看了起来。薄薄的几页纸,她一会就看到了末尾,头也没抬地问:“写得挺用心的,清关公司很重视这个事哦?”

    “事关公司声誉,谅他们也不敢马虎。”薛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