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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橙黄色的夕阳从窗间倾泻而下,落在女子的脸颊上,给她镀了一层温暖的边。脸上细小的绒毛让她显得柔软极了,长发睡的有些凌乱,在夕阳下是透亮的棕色。

    她闭着眼,呼吸宁静绵长,胸口规律地起伏,睡得十分安逸。长而卷翘的睫毛也被光拉长,在眼下投出纤长的影子。

    孟以槐今天起的早,自觉早起要傻一天,到了房间后就扬言要与庄周下棋下到天荒地老。

    但为了不真的错过这家看上去就写着‘很贵很好吃’的店里的晚饭,她将钥匙给了谢为渝,让他在晚饭时间叫她起来。

    孟以槐为了方便,是在贵妃榻上睡的。她换了件轻薄的衣裳,扯了个薄毯就靠在柔软的小榻上睡着了。

    谢为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悄悄靠近了孟以槐。

    --这是他明白自己心意之后第一次这样仔细看她。

    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半蹲下来去看榻上熟睡的女子。

    她这个午觉睡得似乎不太安分,藕粉色的薄毯一边被她压在身下落在地上,环绕过来盖住了肚子,她扯着另一头勉强掩住了半边肩膀。

    枕头看上去十分柔软,女子半边脸都陷在里面,面上泛着一点红晕,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平日里仿佛闪着光一样的笑眼此时正闭着,琼鼻朱唇,脸颊的线条饱满流畅。她身上带着一点花香,甜蜜得仿佛蜜糖一样,就要在他眼前融化进这夕阳里。

    谢为渝从来不觉得自己贪心,他做什么都能浅尝即止,即使是最爱吃的甜食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确定这真的是给自己的之前,他也不会轻举妄动哪怕一口。

    但此时她披着柔光睡在自己眼前,那么乖巧,那么毫无防备,那么……任人摆布。

    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震耳发聩。

    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能让他回味无穷的快乐,每一天都弥足珍贵。他既珍惜,又贪婪地希望以后每一日都能如此。

    他们有近十年的时光都是一起度过的,这绝不短暂。但如此回头一望,又觉得实在是一晃眼便到了如今。

    不够。

    还不够,远远不够。

    仿佛被什么蛊惑了一般,谢为渝伸出手,动作非常小心地抚过孟以槐的脸颊。他将她的长发别到耳后,从脸颊滑到下巴,碰了碰女子丰润的嘴唇。

    她的唇瓣非常柔软,被他手指这么一按,不可避免的被压下来一点,嘴唇微张。

    谢为渝的大脑顿时像是被糊住了,喉结轻轻滚动。鬼使神差地,他在这让他耳鸣心跳的黄昏里,缓慢地俯下身。

    这时,孟以槐不知是不是睡得不舒服了,哼哼了一声。

    成功让某个做贼心虚的年轻人吓得蹦了起来,好悬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孟以槐是睡够了自然醒的,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枕头,余光里瞥到一个身影。

    嗯?

    眯起眼睛一看,她的桌边坐着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这身影熟悉得很,孟以槐立刻放下心来。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带着点睡意的声音又软又黏:“阿渝?你什么时候来的,是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吗?”

    那边的人顿了顿,才回:“……是,该吃饭了。”

    他回得心不在焉,孟以槐撑起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像一个睡饱了的猫似的。

    等她慢吞吞地下了地,发现谢为渝坐姿僵硬,背对着她,但能看到脖颈都是红的。

    孟以槐谨慎地审视自身,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凑过头去看他:“怎么啦,想什么呢?”

    她刚对上谢为渝的眸子,他就像受惊的鸟一样猛地弹了一下,垂下了眼帘:“没什么,我……”

    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那人还边敲门边道:“阿莺在吗?是不是又睡着了啊?”

    “起来了起来了啊,要不是有人同我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到了呢。快开门,叔父带你们去吃饭!”

    总归是好一段时间不见,孟以槐还挺怀念这个不太讲究但对他们两好得一视同仁的叔父。

    她一口应道:“诶!来了来了,稍等会儿啊!”

    孟无瀚粗糙惯了,一点儿也不给里面的人缓冲的时间,他顺嘴问了声:“喔对了,阿渝在哪儿啊,他房间没人应。肯定不是跟你一样睡着了,等一会儿去找……”

    他话没说完,门就开了,孟以槐眉飞色舞:“别找了在我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