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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准备考试,洛儿连续几个月都相当辛苦。

    但与以往茫然的艰辛不同的是,现在她更能感受到为理想奋斗的满足,像蜜蜂拾取花蜜一样,足以让习惯枯燥的内心重新焕发生机。

    每当她学习的时候,弗朗西斯会在晚上空闲时,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同样认真地伏案撰写新的课题,或者严谨而一丝不苟地审查一份份电子病例。

    除了在易感期的那几天里,他会选择主动避开她,代之以电话里的关切问候。

    在这类关键时刻,想那种敏感的事情似乎对严肃的学习生活不太适合,幸好弗朗西斯的临时标记有效时间足够长,让她不需要抑制剂,也能基本平安度过发情期。

    笔试的那天,弗朗西斯开车送她去学校。

    清晨的公路空无一人,汽车一路向前飞驰,浅橙的朝阳一路追着他们奔跑。

    空气清新而干净,草木香悠悠荡荡地飘来,她几乎感觉自己从地平面上缓缓飞起,像是忽然长了翅膀,顺着晨风漂浮在空中。

    从这天空往下看,麻雀在馥郁的青绿梧桐树间自由穿行,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伴着小溪潺潺地在石头间流动。

    举起双手,她看着呼啸而过的风从指间钻过,飕飕凉凉的触感瞬间蔓延开来,带着露珠的清香,耳边环绕着车里轻快的音乐,以及轮胎摩擦柏油路面的嚓响,一切显得如此自在而快畅。

    这真是一个足够美好的世界。

    从前她感觉自己像是困在玻璃缸的金鱼,即使能够勉强看到外面的景象,也不过是因为折射而显得畸形的片面一角。

    可是她终于能够打破鱼缸,这几个月一次又一次的亲身实践,证明了这个世界并非是躲在墙角里看见的那么黑暗沉闷,也可以像臆想的那样动人心弦。

    “你要相信,没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事,你一定能成功。”

    当她走向考场前,弗朗西斯吻了吻她的面颊,微微蹲下身,给了她一个拥抱。

    带着这股甜蜜与自信,她认真地完成了整场考试。

    她本来就对哲学颇有天赋,几个月全力以赴的学习更让她对知识体系有了系统的掌握。

    弗朗西斯一直有意锻炼她独立思考的能力,会忽视他自己理科生的身份,陪她一起为了一个文史性质的议题展开辩论,鼓励她没有顾忌地阐述自己的见解和观点。

    这所大学本就不提倡拘泥于书本上的知识,因此在出题时会更多地考虑思辨能力,开放性问题占了相当一部分。

    洛儿自然对这种类型得心易手,因此在出考场时,她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一定会成功。

    走出考场,弗朗西斯正在门外等她。

    他每次看到她都会露出笑容,即使才分别了不过一个上午,神情仍像再次重逢般那样欣喜。

    洛儿几乎是飞奔着跑向他,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人经过,她差点要挂在他的身上。

    “感觉怎么样?”弗朗西斯捏了捏她的脸。

    “我的感觉说了不算,要看老师对我的卷子有什么感觉。”

    “那先把结果抛一边,我今天要邀请你去一个地方。”

    洛儿揉了揉眼睛:“我猜不到,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比较好。”

    他的答案永远出乎意料,洛儿感觉之前的每次出游都像是在开盲盒,每次都能和预测相反。

    “所以你愿意去我家吗?”

    果然,他再一次让她坚定了印象。

    他的家经过这些年的精心重修,已经焕发了不少勃勃生气。

    洛儿下了车,在弗朗西斯去停车的时间里,先自己漫步了一会儿。

    穿过庄园长长的□□,藤萝在头顶缠结成紫色的幻境,黄玫瑰染上夕阳的淡金,远处的桦木摇曳着浅绿的枝叶。

    弗朗西斯一向热爱生活和自然,对花园的布置也相当上心,还有许多飞鸟发出悦耳的啁啾,五颜六色的雀羽快速掠过浅蓝的天空。

    不远处有一座游泳池,主人大概经常锻炼,所以定期更换的水看起来清澈而干净。

    她站在池沿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后背好像被一只手一推,明明只被施加了轻微力气,却立即失去了重心,身体猝不及防地坠入了水池里。

    顷刻,水花四溅,大脑被涌来的窒息感包围的一瞬间,随即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水中拉起。

    骤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还没等重新适应,男人有力的手指扣住了她的肩,捧起这张湿漉漉的小脸。

    洛儿眼睛刚一睁开,就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正含着笑意注视自己。

    也许是发情期的影响,她的小脸脆弱而妩媚,一张红唇未开口便引人着迷,眼睑未实施挑逗便染上暧昧,正勾着他的脖子,笑盈盈地端详着他。

    就好像一件易碎的精美瓷器,却诱引人情不自禁地抬手触碰它,大脑失控,不计后果地陷入迷恋的狂热里。

    长发被尽情打湿,凌乱地沾在面颊两侧,垂落在她薄薄的眼睑上。

    弗朗西斯抬手,轻轻拨开这几缕头发,脸庞逐渐贴近,轻轻吻了吻她的睫毛。

    嘴唇触过的地方刺激得肌肤微痒,呼吸与眼神如海藻般交缠,他不需要静下心,便能听见她带着悸动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