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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竹音的耳边传来马夫颤巍巍的声音:“山……山匪!”

    沈竹音大惊,她抬手掀起布帘,只见马车前几十米距离处站着三个彪形大汉,一人手里提着一把三尺长的砍刀,砍刀刀背上的弧光在阳光下晃得人刺眼。三人中打头的一位满脸络腮胡子,见马车帘子掀起,目光恰好和沈竹音对上。

    那双眼睛就像雪地里的狼,下眼白,凶神恶煞,沈竹音忍不住颤抖,下一刻,她强迫自己稳下心神。

    打头的山匪目光划过一抹惊讶,他微微眯着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沈竹音,芙蓉面,水杏眼,肤如凝脂,乌发如瀑,属实没想到马车里坐着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他忽然起来些心思。

    打头的显然是这群山匪中的老大,他率先动作,一步步逼近马车,身后二人紧紧跟随,他们行走时,似乎有意制造声响,遇到地上的大块石头时,用砍刀的刀尖在上面划过,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空旷寂静的雪地里,激得人皮肤上只往外冒鸡皮疙瘩。

    沈竹音眼见三人离马车越来越近,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越来越急,她狠狠咬住下唇,试图用疼痛转移恐慌。她的目光定在三人身上,随着他们的步伐心脏砰砰地跳,她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判断他们的目的,劫财害命?

    沈竹音凑近马夫,低声说道:“我们能不能驾着马直接冲过去?”说话间她的余光始终定在那三个山匪身上,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沈竹音的第一想法本是将马车调转方向,往回走,但她扫了眼当下路况,马上将这个方案否决了。这一刻,她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山匪会在这处守着。

    马夫犹豫了下,继而坚定:“好,我们试一试。”也不知这山匪什么打算,若是他们想害人性命,那倒不如放手一搏。

    青城西门的官道上还残留着前几日落下的白雪,阳光下白雪莹莹,闪出刺目的细碎光点,雪地里散布着一茬茬的枯黄野草,根根竖立。

    在这空旷之地,两拨人的距离一点点缩小。

    “啪——”

    寂静的雪地里猛然有了声响,格外突兀,是沈府马夫挥鞭的声音,与此同时,骏马嘶鸣,马蹄抬起,马车飞速向前,车轮轱辘辘地碾过雪地。

    山匪三人眼见马车突然行驶,速度越来越快,打头那位先是嘴里吐出句脏话,接着用眼神示意二弟,三弟,身后的两人点头会意,三人颇是默契。

    不过转眼之间,马车与山匪不过几尺之距,沈竹音的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屏住呼吸聆听外面的响动。因为马车速度过快,车厢也跟着大幅度晃动,她两只手都死死地扣住车厢的座椅边缘,避免摔倒。

    “啊——”

    “嘭——”

    是马夫的声音!沈竹音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漏了一拍。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刚想起身,查看情况,身体猛地向前一探,原来是急速前行的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没等她下一步动作,那车帘自外面掀起,刺目的阳光射入她的眼底,她抬头微眯着眼看去,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那车夫……

    山匪头子目光在沈竹音身上逡巡,满意地点点头,刚刚在远处瞧,就觉得女人长得不错,凑近了瞧,更是美极了,比山上那群婆娘强多了。

    沈竹音强迫自己开口,和他们周旋:“你们是图财?”

    山匪头子眉头一挑,直接走进车厢,方吐出话来:“原本只是图财,现在改主意了。”一番话说得理所应当。

    沈竹音闻言,咯噔一下,当感到高大的身影将自己笼罩时,下意识想要逃跑,没等她迈出两步,手腕被那男人一把捉住,男人力气极大,拽得生疼。

    “坐下!”离得近时,山匪说话声音大的震耳朵。山匪头子又接着说道:“你想不想让那个车夫活命?”

    沈竹音心知,如今她和车夫是案板上的鱼肉,生死都掌握在这三个山匪手里,她回过头:“你要如何?”

    山匪回答地干脆:“乖乖和我们回山寨。”

    沈竹音此刻无比后悔今日出门上香的决定,可事到如今,在这离青城十几里的空旷雪地中,她除了妥协与之周旋外,毫无他法。她还不想死,活着总会有契机和转机,她还要回家。

    “你说话算话?”

    山匪蔑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自然算话。”

    沈竹音沉默,回过身坐好。

    身侧的男人瞥了她一眼:“算你识时务。”接着,他向外面喊道:“回山寨。”

    马车再次轱辘辘向着远方驶去,留下一串车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