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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天幕中铺满了一道道瑰丽的红霞。

    柳清渠正在书房里审阅公文,他左手边放着一盏清茶,右手侧是一堆待看的文书,将近一尺高。

    从晌午过后,他就一直在批阅各式文书,坐在一州知府的位置上,要负责的事情太多,尤其他是新上任,自然会辛苦一些。

    柳清渠抬手揉揉眉头,将桌案前看后的文书批阅后放好。

    这时,申五走进来,柳清渠见到来人,直接问:“事情怎么样了?”

    “属下亲眼看到周掌柜进了沈家大门。”申五回禀道。

    柳清渠将狼毫笔放到笔架上,开口道:“这么说,周掌柜已经给沈家赔礼道歉了。”

    “应当是的。”

    柳清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又想起刚刚看到的遗留案子,吩咐道:“申五,你去叫下刘大壮,让他来我书房一趟。”

    片刻功夫后,刘大壮来到书房,先是按规矩行了礼,柳清渠直接道,“不必多礼,我叫你来,是要问你关于这涂舟山匪祸的事情。我看着案宗上记载,近半年有二十余家的商户在途径青城城南的官道上时,遭遇到涂舟山山匪的洗劫,上任知府没有派兵剿过匪吗?”

    刘大壮在湖州知府衙门处做捕头差不多有七八年,顶头上司都换了不知道几茬,他这个捕头倒是当得稳稳当当。他不贪财,也不去参与那些肮脏事,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大人的话,这涂舟山山匪时日尚久,尤其是自去岁冬日起,越发猖狂。他们占据涂舟山的有利地势,多次躲过官兵的剿匪。属下记得是今年春儿吧,有过一次剿匪,那匪巢里安了一种暗器,咱们的人一靠近就嗖嗖射出一尺长的小箭,哎,就这样,咱们的人折了不少。”

    “你可知这是一群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这涂舟山山匪最初不过是五六个人占山为王,劫一劫过路落单的旅人,也不知怎么的,从去岁冬日开始,这帮人越聚越多,隐隐成势,开始打劫过往的商户,这些商户多是过路的生意人,会请几个镖师押车,可这群山匪也不知从哪搞来一些暗器,嗖嗖几下就把人撂倒了。之前去剿匪的时候,也捉到了几个匪徒,一番拷打下来,他们都说,他们很多人是松安几县附近村子的。属下估计,这群山匪还是以本地人居多。”

    “牢里还有活着的山匪吗?”

    刘大壮摇摇头,表示:“没了,之前都被斩首示众了。”

    柳清渠纤长的指尖轻叩桌案,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响,去岁冬日,春日始出现了暗器小箭,想到这些,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柳清渠抬头望向刘大壮:“你可知道这群山匪具体在涂舟山哪个位置?”

    “在山的西边。”

    “申五,你叫上申六,申七和刘大壮一起,去涂舟山附近踩踩点。打探打探这涂舟山山匪的情况,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发现及时来报。”

    “是。”申五与刘大壮应道。

    申五,刘大壮离开后,柳清渠继续批复文书,待右手边彻底空了后方停下。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他抬眼望去,外面已经有些昏暗了。而屋子里的蜡烛也已经燃烧过半,蜡烛的柱身上凝固着流淌下的蜡油,跳动的烛火摇曳生姿,笼罩出层层昏黄的光晕,照出一隅的光亮。

    许是坐的久了,他感到有些疲惫,就打算站起来走动走动,刚出书房门,他就见到府里管家张大全提着一个鸟笼子,鸟笼子里面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黄色小鸟,还没有巴掌大小。小鸟在笼子里飞来飞去,时不时叽叽喳喳叫着。

    张大全朝着柳清渠鞠躬行礼,见柳清渠视线落到手中的鸟笼子上,主动解释道:“这鸟儿是买给家里孙子的,前不久,孙儿捉住了一只小鸟,闹着非要养,可那是野生的鸟儿,脾气大着呢。被圈在笼子里,那鸟就不吃也不喝,没几天,就去了。自那鸟去了后,孙儿天天闹腾,我无奈之下,只好去集市上买了新的鸟儿送给他。”

    “这只就会活得久吗?”

    “大人有所不知,这只鸟自小就被人养着,不怕生,习惯了豢养,和那野生的不一样。好养活。给点吃的就成。这种鸟就是养着给人解闷玩的。”张大全笑眯眯地解释道。

    柳清渠听完后,若有所思,挥挥手,管家行了个礼,提着笼子,离开了。

    时光向前一去不复返,转眼也到了深秋时节,空气中泛着凉气。

    沈氏粮行渐渐步入正轨,这天,沈竹音和碧珠照常在粮行里面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