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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狱槙寿郎往家里带回了两个少女。

    被响动吵醒的瑠火摸着肚子,对守在床边的儿子说道:“你父亲回来了,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年仅六岁的炼狱杏寿郎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心却早已朝父亲那边飞了过去。毕竟鬼杀队队员早出晚归行踪不明,杏寿郎很难得有见到父亲的机会。

    但这次他跑出去没多久,又噔噔地跑回来了。

    他伸手抓住母亲的手,小声地说道:“母亲,父亲带回来了两个姐姐。一个姐姐睡着了,另一个姐姐在哭,哭得好伤心。”

    几乎不曾见过女性哭泣的杏寿郎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哭泣的陌生少女,只能来求助母亲:“我该怎么办?”

    毕竟那个姐姐哭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抽过去了一样,连父亲和一起陪同来的同事都安抚不住。

    瑠火听闻也有些担忧地蹙起了眉,扶着肚子缓缓站了起来,在杏寿郎的扶持下一步步慢慢走到客房,果不其然看到里面一片混乱的场景。

    黑发红瞳的少女哭得伤心,抓着昏睡过去的同伴不肯放手,除了炼狱槙寿郎和同事黑井君以外的人想靠近都被她给阻止了。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拔刀相向:“不,不要过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呜哇,尧光你快醒醒,我害怕。我很笨的,我肯定会连累你被卖掉的!”

    被请过来的医师满头大汗地试图安慰她:“这,这位小姐,请不用担心,我是炼狱先生请回来的医生,不是坏人。你放下刀,让我看看你的朋友好吗?”

    “除了炼狱大叔我谁都不信!”

    “……我居然已经到了被称作大叔的年纪了吗?”

    “炎柱大人,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现场一片混乱,鹤田晴光将又怂又凶表演到了极致,眼看着躺着的那个都快没动静了,瑠火终于敲响了客房的房门。

    黑发红瞳的人|妻温和地注视着黑发红瞳的少女,仿佛在看一个小妹妹一般轻声安慰道:“不必紧张,这里是我们的宅邸,有危险的话,槙寿郎会保护你们的。”

    在如出一辙的红瞳的注视下,鹤田晴光终于抽抽噎噎地收回了刀,小心地给医师让出了路:“那,那好吧……我相信你,你不能骗我啊。”

    ——

    醒来后得知了情况的我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身上的衣服被晴光换得乱七八糟,但好歹穿着舒服,我也就不在意什么了。我侧着头看向完全不会照顾人,却执意呆在我身边的晴光说道:“当周围没有危险的时候,你就是我最大的危险。”

    晴光受伤了:“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明明很担心你的!”

    我摸了摸还有点发烫的脸,直直地望向她那双带着泪光的双眸:“是啊,因为你,我险些就当场去世了。”

    晴光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作为审神者长大的晴光获得的溺爱要比我多得多,毕竟扶养她的是一切以主人为先的刀剑付丧神,刀剑男士们这辈子做过最严厉的事情估计就只有教导她剑术,平时都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被姑获鸟养大的我则相反,姑姑确实喜爱孩子,却也懂得妖怪世界弱肉强食,会着重培养我的生存能力。小时候严厉了,反而是等我长大了发现我是天生的体弱,锻炼也无法加强后,才慢慢地以保护为主,训练为辅。

    唉,才出来一天,我又想家了。

    房门被叩叩敲响,端着药水的小猫头鹰小心翼翼地靠近我,将盘子摆在我的身边:“这个是医生配的药,姐姐你要好好喝下去身体才会好哦!”

    我弯了弯眉眼,轻声对他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杏寿郎君。也替我谢谢炼狱先生和炼狱夫人,如果没有你们收留,我恐怕早就冻死了。”

    小猫头鹰显然有些紧张:“请,请不要说这种话!帮助他人是我们应该做的!”

    第一次被年长的人冠以“杏寿郎君”这样正式的称呼,炼狱杏寿郎又激动又开心,但他看得出眼前的少女是和母亲一样瘦弱的女性,他甚至都不敢太大声说话,生怕让对方的病情加重。

    我和晴光相视一笑,对他招了招手:“杏寿郎君,请过来,我们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炼狱杏寿郎毫无警戒地凑近,任我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其实我们是来人间游历的神明,专门惩治恶人,救助善人的。”

    炼狱先生一家子都有着白色的灵魂。

    洁白,纯净,无垢。

    我对杏寿郎说道:“为了谢谢你们救了我,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努力帮你实现哦。”

    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想要什么呢?玩具?木刀?书籍?不过炼狱先生看起来很忙的样子,说不定会说出想要多点父亲的陪伴之类的话……

    “我,我想要母亲的身体好起来。”

    炼狱杏寿郎说出了我预想之外的回答。

    单纯的孩子没有质疑我的话,天真的将我们当做了真正的神明,睁着他那双漂亮的金红色的猫眼看向我:“神明姐姐,你可以让我的母亲变得健康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