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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媛愣怔住了,她眼神闪动,万般情绪酝酿在心头,若说昨日一撇还只是结余后生的庆幸,可她如今真正见到白越依,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不是还没放下是什么?

    三年了,她透过白越依现在的身影去看过去,发现什么也没找到。

    也是,曾经的少年隐忍苦楚,做什么事也都是小心翼翼,唯独那份仅有的信任与温柔,向她展示的淋漓尽致。

    可过去终究是过去,现在眼前的人,那里还有当年那个青涩的样子,他身上的杀伐冷戾,尽管刻意收敛,司媛却还是有些害怕:

    “施主要看那种卦?八字抽签还是六爻铜钱?”

    司媛低下头,声音也不如平日那么圆滑婉转了,冷冷淡淡的,像是要划清关系一样。

    白越依在小桌前的凳子上坐下,默不作声的打量司媛。

    这三年岁月倒是没改变她的容颜,反倒越来越祸国倾城,司媛不见了锋芒,整个人都变得沉稳许多,更加知性起来。

    白越依看她对自己这副如此疏离的神色,心中隐隐犯疼,他不知道自己要何时才能挽回司媛,那年城门下一事,对他来说简直是个不堪回首的事情,他其实能猜到司媛或许看到了允阳与自己的婚约宣誓,可能她自始自终都误会了。

    他还得知司媛刚生产不久,就那么独自带着孩子来到这么远的泽城,肯定吃了很多苦。

    这么想着,白越依越发觉得心疼起来:

    “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司媛避开白越依伸出的手,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假惺惺,也不知他当年答应允阳时,是否有想过她如今过的好不好:

    “这不是将军大人该管的,您只需告诉我想用什么算姻缘就行了。”

    白越依想轻抚司媛脸颊的手停在了半空,他赶忙收了回去,手在大腿上悄悄握紧。

    “大师,您平时都是为前来看姻缘的用的什么卦?”白越依绕开这个话题,“这两者有何区别?”

    “没什么区别。”

    司媛懒得和白越依解释,他倒要看看面前的人要装到什么时候。

    依稀记得几年前自己经常和他讲,八字签与六爻铜钱的区别,这两种不过就是同一种卜算类的两种法子罢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算更准一些,后者预测多一点。

    “那我就选抽签吧。”

    白越依见司媛不肯与他多说话,有些失望的叹口气。

    他如今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了,只要司媛能与他多说几句话,哪怕多一个字也好,仅仅是如此,就艰难不以,这让白越依更加懊悔自己当年没早点拒绝允阳。

    司媛冷着脸展开竹签,虽然她始终低垂着眉眼,却仍然是止不住的用余光去看。

    刻着八卦的竹签在桌子上依次摆开,司媛熟练的将竹签分别以天地人三字抽出三根。

    司媛甚至都没有问面前人的八字,毕竟这东西她老早就已经烂在心里了,本以为会随着时间忘记,可惜记忆却只增不减。

    这三年司媛算了不少姻缘卦,卜起来也轻车熟路,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起卦落卦一气呵成。

    司媛看着那卦象上批语,自嘲自己在期待什么,不过这也是她的疏忽,算了这么多年的卦,她最清楚什么是缘由天定,命不可逆的道理。

    况且这卦也不是卜的自己,他和什么人有关,也碍不到自己什么事。

    “将军大人,您的姻缘卦为双,命有二人,可惜最与您相配的,仍然是有关十与八笔划相称之人,想必你也知道我说的是谁,小女子不才,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白越依听着和司媛上次说的一模一样笔划的人,一时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司媛的名字在他心里数了无数遍,可无论如何他也找不到这多出的一笔划来。

    令他最好奇的,而是如今那个十八划的允阳公主已经另作他嫁了,为何司媛算出来的依旧还存在这么个人?

    “大师,您真的没有算错吗……”

    若非心中的疑问太甚,白越依是不会当着司媛的面说出这种质疑她话的。

    司媛没有吭声,右手拿着竹签不停的在手指上打圈转,这三年来她的脾气被白松磨的沉稳了一些,于是就养成了只要心中不快,手上必定要拿些东西转着才行。

    面对白越依的质疑,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气,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

    “我学识浅,根基也不稳,为大人这种举足轻重的人物算姻缘,算的不准确也是情理之中,若大人嫌弃,那还是请回吧,月冉,送客。”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白越依除了自责也没过多纠缠,在他心里,还是认准司媛这卦算错了,毕竟两人的关系大不如前,他只能退一步:

    “是我说错话了,请大师不要与我见识,今日谢过您,我……先行走一步了。”

    白越依识相的站起身,他拿出腰上的一块自己在边蛮雕刻的玉佩,放在茶桌上,声音极低的说了一句话:

    “这是我为孩子刻的,我三年没有见他,至少让这东西代替我先陪陪他……”

    说完,白越依难受的扭头匆匆离开了,也不敢再看司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