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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泠起身动了动四肢,走出洞口迎面微风,她便感到身体微凉有些黏腻。

    竟然出汗了。虽然她身上有些不适,却十分畅快。

    祭坛就在不远处,她几步走前远看天际,又将视线拉回到那些礼器上,最终落在瑶琴上。

    楚泠许久都没有摸过琴了,此时她有些手痒。

    仿佛是明媚的阳光让她的心情格外的好,连面对肃穆的祭坛也生出一份亲近,楚泠拉过衣摆跪在地上,行祭天的跪拜之礼,起身走向高台。

    幸好那张琴并不是在祭坛正中,祭坛正中可站立的不是天人皇族就是亡人,哪是可以随意施为的。

    楚泠抚摸上琴弦,轻微的震颤带动她,仿佛自身也被天地所感。

    这是天蚕丝弦。

    琴身古朴没有灰尘,但明显看来是老旧之物。

    她大着胆子调抹了几个音调,音色润泽而宽,清丽而圆。等了片刻,周遭什么都没有发生,楚泠索性跪坐在这张琴前轻抚。

    果然是年代久远,这些琴弦早已松动,音也不准。

    调音的小调缓缓抚来,楚泠一点一点拧着琴轸。

    这支小调是云水派的独传,若是在外抚琴,人们便可以此判断师承渊源。

    将弦音矫正后,楚泠又抚了几支简单的小调,手上的功夫熟悉后,才是一曲。那日在荷塘边凉亭里抚琴的点点滴滴又被回想起,楚泠收下的音律也变得轻松欢愉。

    她将生疏的曲子连贯起来,双手翩然拨动滑按,也算尽兴。

    她离开祭坛,寻着小径来到水潭边解下衣袍,浸入水中。

    微风轻抚,泉水温热,楚泠心情舒畅,不禁眯起眼小憩。

    深潭之下没有这般静谧,湍急的水流拍打着坚硬的大片鳞片。一只竖瞳霎时出现,犹如粗粒的石块被打开一个圆洞,那洞开合流畅。

    若有人看到才会发现,这是一只眼睛,一只硕大的、让人胆寒的眼睛。

    “百年终见……”

    ………………

    天都,熹王府。

    窗前,熹王折下一支海棠,缓缓道:“风雨欲来啊!猷之,文家一倒,你觉得谁会当出头鸟?自从张祭酒一走,元国阴谋败露,这朝堂就紧张起来。”

    玄徵当初离开天都,奉王上之命查中书省贪腐一案,其中便有中书令文仲璟牵涉其中。

    他拿回的证据证明了这点,而后由文相爷牵涉出定远侯。而元国明里暗里对张家的谋划让元国和定远侯的关系浮出水面。

    至于张家是否有八阵图存在,那便是乾国国君和熹王关心的事了,可也并不着急。

    就在熹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翊王突然暴毙让天都的事态愈加严峻。

    翊王之事未解,王上气得又咳了血,晟王被怀疑手足相残,熹王作为储君打着十二分的精力应对各种风吹草动,还要提防着定远侯的举动。

    玄徵将文书合拢:“翊王的死若说与定远侯没有关系,臣是不信的。如今王爷可谓四面楚歌。”

    熹王点头又道:“我朝武将不少,可拿得出手的却只有定远侯与镇国将军。定远侯是别指望了,他不反已是给孤省事。若是陈将军的势力一损,别说对于孤,就连乾国都是灭顶之灾。”

    玄徵摇头:“陈将军牵制不了定远候,还需另寻他法。”

    熹王点头,他也想到了。

    “王爷,急报!”书房外传来短促的喊声,霎时脚步声就近了。

    “何事?”

    来人跪在地上双手递上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