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专职杀手讨人厌的其中一点就是,坚持信奉“一击不中即远遁”,面对有所准备的强敌,最好的策略就是脱离战斗,暗中隐藏再次伺机而动,因此当一个同时精通风系法术的刺客决心要逃走时,张文浩还真没多大办法可以留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半空之中的杀手飘飞而去。

  但突然只听见“轰!”的一声响,一条深褐色的岩土石柱突然出现在想要远遁的杀手后方,石柱顶端冒出一只硕大无比的岩石手掌,巨大的石掌五指张开,紧紧的笼罩着蒙面杀手的全部退路。岩石手掌的掌心还冒出一颗巨大的眼睛,眼睛深紫色的眼瞳异常寒冷的诡异,发散出一股铺天盖地的绝命杀气,压得半空中的杀手再不能动弹分毫。

  蒙面杀手留在面罩之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吓人,原本张狂的眸子里泛起了难以言语的惊恐之色。因为他认出来,头顶上这个庞然巨物般的岩石手掌,正是四海鉴定行乃至整个夏洛帝国南部的最强者,行主邹铭的义子邹冷阳的遗迹召唤物——地龙岩心瞳。

  蒙面杀手艰难的转过头向下望去,行主邹铭正站在下方,以及距离邹铭背后半步远的一名高大壮实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铁杆金枪,正冷冷的望着他,形同看着一个死人。

  果然是邹冷阳!蒙面杀手近乎绝望,只能心存侥幸的开口说:“老爷,二公子,是六少爷他……”话还没说完,岩心瞳骤然发难,五根岩石手指死死的捏在一起,还没等蒙面杀手反应过来,瞬间就把杀手全身的骨骼都捏碎了,噼里啪啦一阵响,再然后“咚”的一声,蒙面杀手以诡异的扭曲角度被摔到了地上,彻底再无声息。岩心瞳发出满意的咕噜声,往地底一钻,岩石手掌连同整个巨大的石柱都消失不见了。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杀手,张文浩不为所动,向邹铭望去。邹铭苦笑着点了点头,和邹冷阳一起走近前来,邹铭说:“文浩小兄弟,想不到你一个药剂师,身手居然如此了得,佩服佩服,没什么大碍吧。”

  张文浩看着邹铭不似作伪的苦笑神情,说:“幸好行主及时赶到,否则以我一人之力,定然无法留下这个刺客,那就后患无穷了。”

  邹铭回答说:“此人已被兄弟你夺其气势,就算侥幸逃脱,也必不敢再来行刺,兄弟你言重了。”

  说到这里,两人停顿了一下,等了一会,张文浩试探着说:“稀泉药剂,做出来了?”

  邹铭表情更加无奈,回答说:“没有,不管怎么试验,还是难以制作成功。”

  稀泉药剂虽说是中圣药剂的阉割版,但怎么说也是使用了遗迹药剂学技术才制作出来的,张文浩把配方和材料都毫无保留的交付给了邹铭,甚至在邹铭的药剂制造全组人员面前,亲自演示了如何制造稀泉药剂,但是关于遗迹药剂制作手法,张文浩一个字都没有泄漏,把它当作自己最后的保命筹码。因此邹铭的药剂制药大师通常忙活了大半天,才能侥幸制成一支效用减半的稀泉药剂半成品。

  原本以为只要邹铭一天没有制作出完美的稀泉药剂,他应该就不会彻底和张文浩撕破脸皮,至少张文浩是目前唯一能成功制作药剂之人,对邹铭意义重大。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三天时间,就有杀手前来袭击,张文浩开始有点怀疑邹铭的胸怀和眼界。

  邹铭回答完张文浩的问话,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说:“不不不,兄弟你误会了,别说这药剂没制作成功,就算底下人真能熟练的掌握了药剂,我也不会做出这种自毁名誉之事,兄弟你真误会了。”

  邹铭说完,表情严肃的举起左手做了几个手势,院子里的一棵树上和一块岩石后面突然窜出来两个黑衣人,单膝跪倒在邹铭面前,这两人就是邹铭调派的暗哨。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邹铭冷冷的说了声:“杀了!”

  听到邹铭如此命令,跪倒在地的两人正一脸惊恐的想要求饶,一道枪影闪过,两颗人头瞬间落地。张文浩望去,发现两个黑衣人的头颅不是被枪刃切割下来的,而是枪尖直接洞穿喉咙,然后不知如何发力硬生生绞断下来的。

  张文浩抬头看向收枪的邹冷阳,表情凝重。刚刚邹冷阳使出绞杀人头的那两枪,凭借张文浩强化之后的视力和反应速度,也完全看不清楚枪的轨迹,只惊觉一片模糊枪影,到底是不是只刺出了两枪,张文浩完全吃不准。

  邹铭笑了笑说:“忘了给兄弟你引荐了,这是犬子冷阳,家中排行第二。阳儿,这就是为父这几日经常向你提起的天才药剂师,张文浩小兄弟。”

  邹冷阳,原名齐冷阳,是江洛地区齐家三房庶子,少年时喜好探险遗迹,与当时任职壶阳的邹铭相交颇深,传言后来在一次遗迹探索中,邹铭为救齐冷阳身负重伤,齐冷阳感恩图报,遂拜邹铭为义父,改姓名邹冷阳。此后邹冷阳为四海鉴定行四处探险,获得珍宝无数,终得一柄乌金爆裂枪,驯服深渊地龙岩心瞳为坐骑,横扫南方无敌手。

  对于邹铭义子邹冷阳的名号,身为临山乡野人的张文浩也略有耳闻,今日见到了本尊,才发现以前关于邹冷阳武力的传言,不是夸大,反而是言不尽实了,刚刚惊鸿一瞥的枪击已然是自成一派的名家枪法。张文浩拱手抱拳说:“原来是邹公子,久仰大名。”

  邹铭有七个少爷,但能称之为公子的,就只有眼前这一位。邹冷阳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过见礼了。邹铭指着地上的无头尸体,笑着说:“文浩小兄弟,不知道如此处置,是否能表明我绝无加害兄弟之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