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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一闪即逝。

  张守鱼的身子渐渐放松,他拍了拍怀中少女的后背。

  “别怕,只是石像。”

  屋子的角落里,被砸碎的石像凌乱地堆积着,那怒火菩萨一般的头颅外,雕刻着数头纤细的白蛇,它们被斜堆在角落里,偶尔亮起的电光下,如要随时苏醒的魔鬼。

  俞潇婉这才伸出脑袋,向着里面打量了一番,望着那堆放在地的破碎石像,心有余悸。

  进门之后,雨声便隔绝在外了,灰尘味萦绕鼻息,屋子的陈设都静默在一片昏暗里,其中值钱的物件早已搬空,看着空荡极了,雨声拍打屋瓦的声音显得那样遥远,一直淋雨之时并不觉得太过寒冷,此刻进了屋中,冰凉的感觉便涌上了手脚,裤筒间雨水还在淌落,身子忍不住颤抖着。

  张守鱼将少女从怀里放了下来,回身掩上了门,两人衣衫上的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张守鱼蹲下身子拧了拧衣衫和裤腿间的水,问:“会生火吗?”

  “会……可我腿崴了啊。”俞潇婉可怜兮兮道。

  张守鱼让她靠着墙壁将腿伸直:“哪条腿?”

  俞潇婉动了动左腿,左腿的绣鞋在之前的跑动中掉落,如今被她篡在手里,那只穿着湿透的白色袜子的左腿,边缘隐隐还有血迹透出。

  张守鱼眉头微微皱起,他小心翼翼地替她褪下了袜子,那内侧的脚踝一片红肿,经脉因为肿胀暴突着,精致白暂的小脚看着很是凄惨。

  “很痛吗?”张守鱼问。

  俞潇婉道:“不动就不太痛。”

  张守鱼道:“那就别动吧。”

  俞潇婉本以为少爷还藏着什么医学手段,可以帮自己很快治好腿,此刻他说出这句与多喝热水差不多程度的话,有些小小的失望。

  张守鱼走到那柴堆旁,捏着鼻子强忍着那股难忍的气味,挑挑拣拣才好不容易找到几根并未朽坏的柴火,然后在屋子的中央扫出了一块空地,搭架起了木柴。

  俞潇婉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火折子,打开之后呼呼地吹了两口气,却发现怎么也点不起来。

  “少爷,火折子用不了!”俞潇婉有气无力道,只觉得那湿淋淋的衣衫更冷了。

  张守鱼一愣:“火折子?”

  要这东西干嘛?

  他在柴堆中央打了个响指,火焰擦亮了起来又很快熄灭,他多试了几次之后,火便顺利地点燃了,屋子之中明艳温暖的光亮了起来,张守鱼拿一根木棒往其中捅了捅,让柴堆更加通透,然后将手中的木棒也扔了进去。

  啪嗒一声,俞潇婉手中的火折子摔落在地,她怔怔地看着张守鱼,震惊得合不拢嘴。

  张守鱼诧异地看了俞潇婉一眼:“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俞潇婉眨了眨眼,觉得今天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少爷,这可是本源之力啊。”

  “本源之力?我不过是生个火啊……”

  “少爷你不知道吗?灵脉大部分只是对于力量的强化,唯有那些掌管元素的上古神灵后裔才能自如地操控风火雷水之类的力量……比如像赵先生虽然已经五境,足以一个人打好十几个普通壮汉,但是若是要他打个响指便擦出火焰,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哦……”张守鱼恍然地点了点头,他的关注点却落在了另一处:“元素这个词……是哪里来的?”

  俞潇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摇头道:“不知道啊,反正我们一直是这么说的,可能是百年前某个大修行者搞出来的词吧。”

  张守鱼也没有追问,拉起她的手将她扶到了火堆旁,因为她有些畏惧那焰火中木头燃烧时噼啪的声响,身子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将手伸过去些,汲取火焰间温热的暖意。

  两人的容颜在跃动的火光中明明灭灭,暖光烘照间,浓浓的倦意在肌肉与骨骼间生长着,只是大片衣裳依旧湿着,如今两人靠着,也不方便脱下来烘烤,只能默默忍受着那湿冷的感觉。

  “雨停了我就带你回去。”张守鱼说。

  “嗯。”俞潇婉点点头,目光盯着那起伏的火焰呆呆地看着,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艳丽的光。

  只是那雨点依旧不停歇地拍打着屋瓦,嘈嘈切切,似是永不停歇。

  大门虽然关上了,那于院落想通的门却是开着,眼睛望过去,时不时亮起的闪光映出那细如针发的雨线,接着雷神滚滚而来,轰鸣如神怒。

  俞潇婉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张守鱼身边靠了些,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她总觉得少爷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样子了,可少爷原来是什么样子,她也说不太清楚了。

  “少爷……”俞潇婉轻轻喊了一声。

  张守鱼笑了笑:“嗯?是不是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就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俞潇婉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少爷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俯身了啊?”

  张守鱼愣了愣,心想你这个问题倒是挺一针见血的。

  他将身子稍稍凑过去些,有些阴嗖嗖地盯着她的眼睛,气若游丝道:“既然被你发现了,只能杀你灭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