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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阵阵薄雾还未消散。

    吱呀一声,殿门被打开。

    宁真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孙玄良的说话声,这声音由远及近,直直扑入她耳畔。

    “娘娘,娘娘,该起身了。”

    睁开惺忪睡眼,孙玄良带着笑的脸就在面前,宁真吓了一跳。

    “大监。”

    孙玄良嗳了一声,“娘娘,起身吧,该给陛下更衣了。”

    更衣,什么更衣?

    宁真的脑袋仍混沌得很,孙玄良已经搀着她起来了。

    直至见到站在不远处的萧景润,宁真才回想起来昨夜她在紫宸殿过夜了。

    萧景润已经梳洗过了,只是身上还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

    “陛下起得这样早。”

    脱口而出之后,她才意识到今日他要上早朝,可不就是得这个时辰起身嘛。

    从宫女手中接过龙袍,宁真却是有些无所适从。此前她都没接触过男子的服饰,更别提华贵的龙袍了,她更没想到男子的衣裳是这样大。

    见她木愣愣的样子,萧景润便自己将龙袍套上,垂眸看着她,“系带总会吧?”

    “嗯,会的。”

    她的手指纤细,面上又是一脸认真的样子,系完带子甚至还用手扯了扯,难道是看系得牢固与否吗?

    萧景润的唇角不自觉带上了笑。

    孙玄良站在一侧,习惯性带着微笑的脸上,笑意更浓。

    陛下与娘娘,着实为一双璧人呐。

    见穿好了龙袍,宫女又呈上冠冕。

    帝王的冠冕是最高的规格,由诸多部分组成,而且各有讲究,就连最顶上那块板都象征了天圆地方。

    宁真捧着冠冕,又犯了难。

    穿衣裳还好说,给天子戴冠,她够不到啊。

    萧景润个子高,又站得挺拔。

    宁真犹豫着,不知道该踮脚,还是请他稍微弯弯身子。她悄悄看向孙玄良求助,后者笑而不语。

    无奈,宁真举着冠冕踮起了脚。

    随后,萧景润单手将她抱起,放在了榻上。

    “笨。”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样确实就够得到了,然而这也太尴尬了——她站在龙榻之上,而天子立在地上。

    萧景润轻咳一声,宫人们皆垂眉敛目,一副“我不在场我不知道”的样子。

    宁真这才给他戴上了天子冠,又给他固定了玉笄下朱红丝带的位置。

    隔着十二束垂珠,她仍看得清他的目光——正定定地看着她。

    “孙玄良,摆早点吧。”

    萧景润收回视线,往一边走去。

    宁真则自己从榻上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倏然,她余光瞥见还有一溜儿宫女站在一旁,她们有的捧着水盆,有的托盘内放了衣裳,一看就是女子穿的。

    她这才想起来萧景润洗漱更衣过了,她却还没有。

    宁真整理妥当再去用早点时,萧景润已经去上朝了,外头的雾气也散了许多,但还透着清晨的微冷。

    她端起燕窝粥,温度适宜刚好可以入口。

    “孙大监,陛下早上只吃这些,过一会儿就会饿吧。”

    话音落下,御膳房的女使们刚巧进来,端了些精致小点及清爽的小菜。

    孙玄良:“娘娘不用担心,待会儿下朝后陛下还会再用一次早膳的,刚才的早点只是先垫垫肚子。”

    宁真点头,起太早确实会没有胃口。

    只是她没想到身为一国之君也是挺辛苦的,起得早不说,吃顿早饭也不安生。

    但转念一想,天子都那么早起床,臣工们怕是天还没亮就要在丹凤门外等候入宫了。按这么说的话,住得远的朝臣岂不是三更半夜就得起床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宁真便用完了早饭,坐着肩辇回绮华宫了。

    甫一绕过影壁,就听到贺蓁捏着嗓子般说话:“哎呀呀,我瞧瞧这是打哪儿来了个宠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