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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

    “啊——”

    虞清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门准备去后院里扎马步,却在拉开门后看到一个苍白又强壮的“女鬼”。

    还在对着她笑!?

    虞清吓得一抖,尖叫着随手拿过屋外墙边放着的扫帚,看也不看就往“女鬼”身上招呼,同时致以口头问候。

    “你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在我家?看我不打死你!”

    因着虞清这些日子天天训练,把体力练得还不错,此时又下了狠手,“女鬼”便被她打得抱头乱窜,嗷嗷的叫。

    “别,别别别打了。”

    “别打了,是我司旺。”

    “狼崽?”

    这两个月熟稔后,司旺的小名就成了狼崽。

    虞清听出来是司旺的声音立马停手,把扫帚一扔,拉过仍然抱着头的“女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了?”

    妲靖听到这一声赛一声的惨叫后,手中的水盆都顾不上了,匆匆忙忙跑过来,却见着虞清正在围着一个人打转,震惊又嫌弃的表情掩都掩不住。

    “靖姐姐,你看狼崽,他怎么,怎么打扮成这样子啊?”

    看见妲靖过来了,虞清急匆匆招手询问,说到后面已经开始憋笑了。

    司旺背对着妲靖,妲靖也看不见他怎么打扮的,衣服背影都正常,就是从身后看来有些……猥琐。

    “我昨晚不是说今日带狼崽回京城吗,就想着给他打扮打扮,结果他非说要自己来,”妲靖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边朝两人走边说,“我拗不过他,就把买的一些胭脂拿给他自己弄。”

    “我看着背影还……好……”妲靖愣了神,刚想把司旺的脸抬起来,就见司旺自己抬头看过来,直接把妲靖吓得心脏一抖。

    “你这是……弄的什么?”妲靖走近,伸出一只手在司旺脸上一擦。

    手上全是白色。

    看着手上一层厚厚的霜月白胭脂,妲靖哭笑不得,“你这是要当粉人吗?”怎么给自己脸上抹这么多,活像一只苍白至极的吊死鬼。

    虞清扶着墙,明明都笑得直不起身了,还要掩耳盗铃捂住自己的嘴,肩膀一抖一抖,眼泪都憋出来了。

    “哼”

    “这有什么好笑的?”

    司旺不好意思,手上不轻不重推了虞清一把,没想到虞清直接憋都不憋了,一边道歉一边“哈哈哈”靠着墙软倒下去。

    司旺又幽怨看了一眼妲靖,妲靖强制把他的头转了个向,不让这张恐怖的脸吓着自己,“别这么看着我,真的,这是你自己说要自己弄的。”

    甚至昨日晚上,她提出要去京城时,本就只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谁知狼崽就跟护犊子的老牛一样,怎么说都不听,一定要跟着去。

    生怕妲靖出了什么问题。

    妲靖无奈,将司旺的脸掰向一边,脸上笑容终于止不住,无声笑着说:“迟早有一天你得吓死我,要么就是笑死我。”

    “……”

    每日卯时,虞清都要身着专服跟着谢京昭习剑。

    今日虞清却迟迟没有过去。

    谢京昭眉头一蹙,以为虞清起晚了,正要过来叫她起来练武,谁知远远地,就听见几人的嘻笑打闹声。

    他放轻脚步,缓慢走过去,冷不防看见的就是三人嬉闹的画面,尤其是妲靖脸上的笑。

    谢京昭的脚步不由得顿住。

    她为何笑得如此开怀?

    他又想起自己,想起这一同度过的两个月,妲靖喊虞清为“清清”,喊司旺为“狼崽”,可轮到他,妲靖就只会很冷冰冰地喊他为“顾公子”。

    哪怕后来知道她真实身份后,她也只是改了称呼的第一个字,从“顾”变为“谢”而已。

    客套的称呼,让他仿佛永远游离于三人之外,不得寸进。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明明他比虞清先来不是吗?

    “谢公子?”

    “清清你快去,不要让谢公子等久了。”妲靖看见谢京昭站在远处廊下,同样的一身劲装,用了腰封,显得腰身极细。

    一眼便能看出他宽肩窄臀比例极好。

    他站在廊下,一丝阳光擦过他的发丝、耳朵,照亮半边身子,将他发丝染成金色,耳朵磨成粉色。

    他就立在那里,身形挺拔,像一株刚刚从黑暗土壤中破芽生长,渴望阳光并立志永不屈服的竹。

    妲靖一时看呆了眼,反应过来后不由懊恼,暗骂自己是个色批,幸好少年低着头,妲靖赶紧推了推正在玩闹的虞清。

    稍稍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见三人已经注意到自己,谢京昭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带着笑走过去,只笑意不达眼底。

    “谢公子,我先再去给狼崽打理一下,等会儿就直接先走了,你跟清清两个千万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