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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来吧。”江矜接过母亲手里的拿着的铲子,久违的记忆娴熟地传导到手上。

    “好,好。”江母说的结结巴巴,江矜看见她眼里惊喜又复杂。

    “妈,我没事了,你去坐着看电视吧,今天我来。”

    江母的眼泪却随着她的话掉下来,她很快擦去,坐到沙发上。

    江母到客厅了时时还注意着江矜,时不时问她有没有什么问题,江矜看不到她,但也想象得到她的坐立难安。

    所以江矜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她的问题,累不累啊,油烟机是不是不好用了,会不会呛到她,要不然还是换她来,江矜安抚着她,每次都说的很认真,说她可以的。

    谢之远买了盐和醋回来了,看见江母坐在沙发面前总想往厨房望的样子,知道是江矜下厨了。

    “妈,没事,我过去看看。”

    “行行行,你赶快过去看看,三三多久没做饭了,最近精神才好点。”

    谢之远又安慰她,“妈,三三好多了,没事的,您安心坐着吧。”

    “是,只是,唉,之远,三三麻烦你了。”江母对谢之远信任又感激。

    谢之远到厨房看见江矜炒土豆丝,是他没有见到过的样子。

    江矜很少做饭,以前是妈妈不舍得让她做,说伤手,她好好学习就行了,她哭笑不得地说就她做饭的频率,握笔说不定会更伤手,江矜把手上的笔茧给她看,江母说她乱说。

    后来读大学去外地,做饭的机会更少了,她放假回来江母都会把三餐安排得妥妥当当,江矜也没怎么动过手。

    只是在每年过年,她们都会一起做,那是江母唯一不会拦着她的时候,常常一天两人都耗在厨房了,买菜、做菜、吃菜。

    她们家没什么亲戚,江母是外嫁,家里对她也不太好,后来联系也慢慢没有了,和江勇离婚后,江矜和江英兰就是一个家,没有走亲戚,没有新年的红包,没有回老家,她们在一起就是唯一的家。

    江矜姓江,是江英兰的江。

    所以多久没进厨房了,和谢之远在一起多久,就是多久了吧,江矜有些自嘲地想。

    尽管记忆还在,手感也勉勉强强做得出来,但江矜确实生疏了,更主要的是,她身子很疲乏,也有些迟钝。

    把土豆丝倒进热好的油锅,突然炸起来,江矜急忙翻炒,她才想起切好后的土豆丝忘记滤水。

    她不想让妈妈看到这样,这几年她想得够多也为她够累了。

    “我来吧。”

    看着她苍白的脸被热气蒸红了,额头冒出汗水,谢之远想接过她手里的锅铲。

    “不用了。”江矜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专心地炒着,右手虎口已经发红,食指也有些木了,还是太久了。

    谢之远在她旁边打下手,切好大蒜和葱,调好佐料,切好豆腐青椒,看到江矜有发懵的行为时拦住她。

    江矜没阻止,任他在一旁帮她。她其实还没有谢之远,嗯,按她江母的话说,还没他麻溜,江矜跟不上谢之远的动作。

    这顿饭江矜做了很久,但没人催她,甚至于她做好后,两人都还没尝就先开始夸她了。

    “三三做的饭就是比妈妈做的漂亮,你看这豆腐切的多好,凉菜的味也好吃。”

    江矜无奈地看着她,“妈,豆腐是谢之远切的,调料也是他拌的。”

    江母尴尬地笑笑,“那这茄子炒得真不错,土豆也是。”

    “没事,夸我就是夸三三,我的厨艺都是江矜教的。”

    谢之远很快帮江母圆回来,气氛又和和气气的了。

    几乎就是回来看看江母,江矜做了顿饭,下午和江母一起看电视,说些闲话,聊聊以前的事。

    江母很小心,说的话题都要斟酌一下才敢开口,怕提到什么会让江矜又头疼失去神智。

    不是没有感受到江母的小心对待,但江矜配合着她的小心,笑得很开心,告诉她最近好多了,以后带她去他们那边玩。

    江母意识到她真的清醒了的时候,那种表情,江矜很难说清楚,后面反而是她在带着江母说话,她说一点,江母连连点头。

    谢之远在一旁看着,这时候知道自己没必要参与进去,看着她们面前的果汁少了,又添一点,或者摆点新的小零食放到她们面前。

    江母看着谢之远默默在一边做事,感激又庆幸地说,“三三,之远是个好孩子。”

    江矜还是点点头,没说什么了。

    “妈,没什么,你们继续聊,我去楼下买点水果。”

    谢之远察觉到江矜提到他时收起了笑,只是做出了嘴角上扬的姿态安抚着江母。

    江母看着谢之远离开慨叹一声,但江矜更重要,又开始七上八下地说着。

    谢之远以为江矜会呆个几天,但晚上吃了饭之后就和江母告别了。

    谢之远开着车,夜色不断地从车窗跑过,霓虹的光亮连成一段异彩,顺着凉风扑到脸上。

    江矜摩挲着脖子上的红绳,红绳上挂着辟邪的符纸,江母给她带上的,说是去有名的寺庙求的。

    江矜不信这些,但挂在脖子上,好像真的温暖了很多。

    回到谢之远的房子,江矜让谢之远先去洗漱,她到卧室找出纸笔,蜷缩在地上就着床铺写着信,等谢之远出来的时候她刚好把信封好。

    “你知道赵阳的联系方式吧,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吧。”

    谢之远的头发浅浅擦干,还看得出有水,但听到江矜的话,很快停下手上的动作,接过信。

    “我们一起去吧,赵阳也挺想见你的。”

    江矜摇摇头,起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