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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躲在一棵樟树后面注视眼前的这栋温馨的白色双层洋房,这是他的好朋友莉莉·伊万斯的家。

    此时,伊万斯先生正在进进出出,将大大小小的行李搬到一辆老福特的后车厢内,当最后一个包裹被塞进去的时候,那辆小轿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叫声。

    伊万斯先生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鬓角的汗,他向屋内的女士们大声催促道——“玛丽、佩妮、莉莉!快一点,我们必须提前半小时到达机场!”

    最先出门的是莉莉,她戴着遮阳帽,穿着碎花裙,手里还拿着一副棕色的太阳镜。

    莉莉从三层高的台阶上直接跳进了伊万斯先生的怀抱,她的爸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抱着她转了一圈后才将她放下去。落地后,莉莉像一只欢快的黄鹂鸟迅速钻进了后车座。

    佩妮和她的妈妈——玛丽·伊万斯姗姗来迟,前者的嘴里不断嘟囔着抱怨的字句——“太晒了”、“法国菜一定很难吃”、“长了好多痘痘”……而她的妈妈用力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快点上车,不要耽误时间了。

    伊万斯先生轻吻玛丽的脸颊,他在妻子的耳边留下了一些夸赞之词,分别从妆容、服装、香水等各个方面,全方位地吹捧妻子的美貌与品味。

    副驾驶留给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两个女孩分别占据后座的两端,谁也不愿意挨着谁。

    莉莉摇下了后车窗,向她与西弗勒斯的秘密基地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在阴凉地窥伺的斯内普迅速躲到了樟树后面,直至听到了伊万斯家的小轿车绝尘而去的动静,才露出身形。

    科克沃斯真正恢复到它让人感到百无聊赖的属性了,斯内普这么想着。躲过了几个光着脚乱窜的麻瓜小孩以及几滩污水、又差点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失魂落魄的他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他看到自家的屋门大敞,而托比亚不见踪迹,就明白了,艾琳在出门的时候又忘记关门了。

    怒火从他的心头拱了起来。她应该庆幸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除了自己校袍内侧的几个银西可!

    他真不明白,一个来自普林斯家族的女巫是怎么落得今日这般田地的:未婚先孕、遭受驱逐、丈夫失业、变卖家产……哦,还要承受无休止的家暴。

    她可能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一根魔杖了——那根正握在斯内普手里的、雕刻着繁密花纹的黑檀木魔杖,差点被托比亚当作烧火棍扔进壁炉里,若不是斯内普以承受了一顿暴打的代价将它夺了回来,它可能永远也无法施展出一个强大的魔咒了。

    孤寂的深夜里,西弗勒斯躺在自己破旧的小床上望着天花板,他从下午的时候就一直持续这个动作了。

    自他六岁起,身下的这张床就再也没更换过,虽然在斯内普去霍格沃兹之前就已经睡不下他了。艾琳最后用一堆破木板将那张床延长了,用来承担儿子不断抽长的身躯。

    炎热的天气招致蚊虫的滋生,充满令人作呕的下水道气息的蜘蛛尾巷也不例外。

    斯内普被那些烂泥巴的气味、垃圾恶臭、尿骚味折磨得睡不着觉,他翻了一个身,使用妈妈的旧魔杖射下不断凑近他的苍蝇——他已经好几天没给自己洗一个痛快澡了,莉莉走了之后,洗澡的频率更不会提高了。

    就在这么一个充满恶臭、无聊、寂寞的深夜,他原本不会期待有什么奇迹发生,但是当一只肥硕的、骄傲的雕枭小心翼翼地叩响了禁闭的窗户,他还是感激梅林——奇迹终于降临在他的身上!

    斯内普先是不敢相信,紧接着快速跳下床,两步变作一步地打开窗,放那只累到气喘吁吁的小东西进来。(“爱玛把它喂的太胖了。”斯内普在心里吐槽道。)

    此时,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摆脱了老气横秋的愁态,变成了一个雀跃无比的少年。

    “阿瑞斯”亲昵地蹭了蹭斯内普的手心,它费劲地抬起左腿(依靠着斯内普的支撑才勉强可以做到)展示“妈咪”绑在上面的信。现在,它无比自豪,因为它出色地完成了妈妈交代的任务——悄咪咪地送信,不要让屋子里的麻瓜发现。

    它可真是一只勇敢、听话、充满智慧的猫头鹰啊!

    斯内普一边挠着阿瑞斯的头顶,它在自己手中舒服得“呼噜噜”地哼哼,一边展开了一张小字条,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夹杂着瑟比郡独有的铃兰香——

    !

    亲爱的西弗勒斯,

    我收到了莉莉的信。如果她没有开玩笑的话,我想她真的要在法国呆上整整两个月,说实话,她难道真的不怕自己被尼斯的艳阳晒成“煤精灵”吗?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小西弗”该怎么办呀?难道要让他独自忍受充斥着麻瓜的愚蠢气息的科克沃斯吗?

    我爱玛·格林第一个不答应!于是,我决定邀请你去伦敦玩耍。当然,鉴于我们的队伍里少了莉莉,就剔除类似于“百货商场”的选项吧。

    如果阿瑞斯没带回来什么拒绝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在莉莉家门口见!

    ps:除非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敢拒绝的话,我立刻提着祖传的淬满了蛇毒的长剑去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