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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带着夏应国岚娴夫人和舒城夏沐到了后院。

    那时,夏燃正在偷看旧时从外面给她带来的医书。她不能慌了阵脚,她自己便会医术,必须学会自救。

    碎影的毒都可以暂缓,唯独是哑毒,一个哑巴最害怕的不是不能与人沟通,而是不能再关键时刻自救,而是有苦不能言。

    单说这运王府就已经是龙潭虎穴,三个月过后,孟希言带她去在涿郡的时候,更是危险。

    她听到门的响动,便立刻把书藏到了枕下,躺好假寐。

    夏沐看到夏燃在闭着眼睛在睡觉。

    自家的妹妹自从嫁了人,似乎憔悴了……很多。

    不是说运王府对夏燃很chong爱吗?

    今日这么憔悴,毫无生机,又失声,算什么?

    夏燃一听到声音就装作被惊醒的样子坐了起来。

    看见王妃想要行礼,王妃按着她的肩膀,不要她下chuang行礼,道:“我们姐妹之间何须多礼?”

    夏燃点点头。顺着王妃的力便坐在了chuang上,没有下chuang。

    她转头看向岚娴夫人,岚娴夫人一把把她抱进怀里,道:“燃儿,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夏燃呜呜的说不出来话,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却还是嘴角扯出一丝笑,不肯哭出来。

    夏沐和舒城看了他这幅隐忍不哭的样子,对视一眼,燃儿果然是在这里受了委屈。

    夏应国还在和王妃寒暄,问运王爷最近如何,还问傅大将军最近如何。

    傅颖简单的应对几句,便道:“妹妹,你们家人难得一聚,我不便打扰,就先回我房中了。”

    夏燃点点头。神情谦卑。

    夏应国不疑有他,他道:“燃儿,你自幼跟着陆大夫学医,这次对自己的偶然失声,你自己给自己看过了吗?”

    夏燃点点头。

    岚娴夫人急忙问:“那你可有些许线索?”

    夏燃摇摇头。

    夏沐道:“父亲,夫人,燃儿必然是已经尽力了,运王爷广招天下名医,一定可以治好燃儿的。”

    岚娴夫人看着夏燃,把她睡乱的头发轻轻的别到耳朵后面道:“燃儿,母亲深觉这一生对不住你,但是你一定要坚强,好好的活下去。你的罪让我来承担就好。”

    夏燃咬着嘴唇,本不想哭的,还是忍不住了。

    母亲,母亲,你可知女儿心里的苦?母亲呀母亲,女儿嫁给了一个禽 兽。是他毁掉了女儿所有的希望。是他让女儿沦为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那么多的朝官,那么多的京城名媛,为什么一定要是女儿沦落至此?

    她本来就是背井离乡的来到这个世界,本想平淡的过完这一生,本想在不幸中寻到一丝安慰。命运总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满身泥泞的攀爬,每当她以为自己即将要得到幸福的时候,就要踩着她的手,告诉她,永远都不要妄想有出头之日。你合该在这地狱里万劫不复。

    夏应国看着三个女人哭哭凄凄,道:“莫哭了,运王爷要回来了,看你这副样子,还会责怪我们。”

    而夏应国口中的运王爷这个时候还在皇宫,他回府后就直接去了后院,夏应国等人还在行礼,被他急忙拉起。

    夏沐看着父亲和舒城说这话,她坐在榻上,借着宽大的chuang帘没有人可以看到她身后的动作。手背过去,一动不动的看着父亲,她想要把杜凌带回来的东西偷偷交给夏燃。

    夏燃感受到夏沐轻轻的捅了一下她的腰,再看她的表情,手也悄悄的背过去,正在这个时候,之桃传报王爷来了。夏燃想要急忙接过来东西,没有想到夏沐却被吓得不轻,一急就把手给缩了回去。

    夏燃平复下气息,飞快的看了一眼夏沐,示意她别紧张。她探头看去,孟希言已经走到内室来了,他的脸上已经收敛起了脸上的冷漠,看她的时候只是一脸的温情,还有亘古不变的淡然平静。

    夏燃在心里狠狠地骂。

    他道:“夏侍郎,夫人你们莫要急,我今日去了皇宫,要御医加紧找办法治疗了。”

    夏应国急忙弯腰鞠躬道:“谢王爷了。”

    “燃儿是我的妻子,燃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来谢谢之说?”孟希言边说边亲手为夏燃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她chuang前,手持水杯,递到她唇边。

    夏燃挑眉。你不是爱装吗?我帮你。她抬手便是把孟希言手中的水杯打翻了。

    水溅到了孟希言的身上,还流到了chuang被上。

    众人一惊。

    却见孟希言像是习惯了一样,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水,只是把她抱起来,吩咐身边的旧时道:“从衣柜里拿套新的被褥换上。”

    夏应国反映了过来。训斥道:“燃儿!你太放肆了!”

    夏燃轻轻的展出笑颜,挑衅的看着孟希言,孟希言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帕给她擦拭身上的水渍。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夏应国,那眼中的意思分明是嫌弃自己多管闲事。夏应国更是一惊。王爷是真的爱上燃儿了?

    孟希言做起来这一套的时候不卑不亢,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好像这就是他本应该的。

    岚娴夫人感叹她不像她,她最终还是嫁给了真正可以对自己好的人。

    舒城和夏沐再次对视一眼,看来杜凌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带来的药方是没有用处的了。

    王爷对夏燃是真是假,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的。王爷定会好好的治疗燃儿的。杜凌没有亲手为她把过脉,把这件事情看低了,才会随便拿着几颗药丸让他们带来的。

    他们兄妹二人一时被蒙蔽,却忘记了杜凌是如何才得以从仙台山下来的,又是如何求得这枚药丸的。

    他们忘记了仙台山是学医人毕生所寻求的地方,连宫里的御医都将仙台山作为医家圣地,也忘记了仙台山所炼制的药丸又是如何的千金难求,杜凌得到陆大夫的推荐才到了仙台山学医,师从王生治学医。

    仙台山只有一个掌门,分散着许多医术门派,王生治就主掌着一个门派,年轻的时候和陆大夫有些交情。杜凌被陆大夫教导的很好,王生治倒是很喜欢这个徒弟。

    杜凌听闻夏燃无故失声,杜凌找到了师父,请求下山,仙台山门规严肃,任何人不得轻易下山。

    王生治师父一听他开口,找来藤条狠狠的打了他一顿,问他学医是为何?

    “徒儿学医是为了那个人。”杜凌被打的整个背部都肿了起来。

    师父教导过学医是为了黎民百姓,当时他心里轻笑,他不是那么博爱的人,他来仙台山是因为那个人嫁了人,他学医是因为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照顾那个人。他确实只是为了那个人。

    “错!学医是为了黎民百姓!”师父落在他身上的藤条力度又大了几分。

    “师父,我若不能自私一次,便不能为黎民百姓做事情。”杜凌大声回答说,“师父,徒儿只求下山三天,看看那个人现在如何?否则徒儿将无心学业。杜凌求求师父,我答应师父日后的五十年将不再下山,潜心学医,继承师父的学派,教导子弟!”师父告诉过他希望他留下来继承衣钵,被他婉拒,他还想下山看看那个人。

    王生治想到了陆大夫那个人原本也是可以来仙台山学医的,可是他却为了一个女子甘心留在凡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