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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陵眼风如刀,“你想说什么?”

    陈娇好整以暇地坐下,才缓缓开口,“不想说什么。只是听你说了这么多,有几点感触罢了。你说淮南国没了,都是大汉逼你你才会沦落至此,这我实在不敢苟同。淮南确实对大汉怀有不臣之心,此其一。淮南跟匈奴早有勾结,此其二。兄弟睨于墙而御外侮于外,不管淮南王如何不满大汉,他总是汉人,你们总是刘氏子孙!跟匈奴人勾结,先不说你们是在与虎谋皮,就这种汉奸行径,就算你父亲真的荣登大宝,天下人会服气吗?多年来为大汉抵御匈奴而死的大汉士兵同意吗?”

    说到这里,刘陵面色已经变了,陈娇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说到,“而淮南王棋差一招,被刘彻抢先下了手,自古成王败寇,既然当时敢于怀有不轨之心,那就不仅要想到事成之后的荣华富贵,更应该先想到失败后的满门抄斩,不是吗?而你,却因为怨恨投靠了伊稚斜,你是想干什么?仅仅为了一己之私你就想让大汉血流成河吗?那里纵然百般不好,也总是你的母国!至于你跟刘彻之间的情感纠葛,呵呵,那是你们的问题。而你因为我嫁了刘彻对我心怀怨怼,我真真无话可说。现在想来,难怪你说我傻,竟然抱着一场虚幻当了真。可是,以前的陈娇再怎么样,她可有主动害过你?你觉得自己可怜,我又何尝比你好多少?当年的我,总想着跟刘彻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呵,谁知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场自欺欺人的梦。而现实,却让这天灰。刘陵,女人真的只能为难女人么?”

    刘陵眼神躲闪,却转而诡异一笑道,“阿娇姐,说这么多,难道你没想过,既然我认出了你,说不得就会把你的事告诉伊稚斜呢。我可是听说,军臣跟伊稚斜对你很是感兴趣。”

    陈娇收回眼光淡淡一笑,“你不会。因为,你是刘陵。如此聪明的你,怎么会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我知道你不容易,却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所作为为。我记忆中那个总是精灵可爱的表妹,我只当她死了。”

    刘陵讪然起身,深深看陈娇一眼,“阿娇姐,你也好自为之。我当真不知你如今是幸还是不幸。”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而于哲几人步入帐中,每个人都是担忧的神色。

    “阿楚……”于哲满眼忧色,期期艾艾的开口。

    “没事。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来,咱们还是算一下明天的行程。戌时一刻血祭婚礼开始,咱们……”……

    第二天一早,陈娇几人刚用完早膳,聂壹就上门了。“楚兄弟,你们东西收拾好了吗?咱们得走了。”

    “好嘞!我们已经收拾好了,这就等着聂兄呢。”

    聂壹笑道,“那正好,赶快,阿四先领着你们去商队,我还要再去见一下匈奴右贤王,一会儿就出发了。”

    “聂兄去忙便好。我们这就跟阿四过去。”

    说完话,陈娇四人就出了帐篷,跟着阿四到了商队,等着聂壹回来。陈娇百无聊赖,四处瞎望。却不防看见远处南宫一身盛装正往这边看来,陈娇不由眼眶一热,这么远的距离,说什么也听不到吧?只得冲着那里点一点头,再点一点头,只盼望她看得见。来世莫为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远远看着,南宫也是微微点头,竟是就这么站在冷风之中,不肯回去。陈娇狠狠心,不再看她。南宫还要在这里受多少苦,现在她不知道。

    就在陈娇愣神间,聂壹已经回来,招呼一声,“走着咯!”商队就慢腾腾启程了。直到走出王庭,陈娇才回头,再也看不清南宫的脸,只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不肯离去。陈娇回过头,“驾!”踏雪闻声奔出,一下子走出几丈远。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南宫姐姐,大汉军队会来的,会尽快来……

    就这么走出几十里,就已经到了下午未时。再三确定此时安全了,陈娇跟于哲就当先打马上前,跟聂壹告别。

    “聂大哥,这一路承蒙您的照顾,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楚兄弟,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切小心!”聂壹也是不无担心。想着他们才四个人,今天晚上却是要去闯王庭救人,心下除了佩服他们的胆色更多的就是担心了。

    “聂大哥放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四人就调拨马头,疾驰而去。

    聂壹看着快速消失在眼前的身影,不由暗叹,“后生可畏啊!”说完挥手,“走着吧。走的快些,也安全些……”……

    陈娇几人急急赶路。照着这样的速度,在婚礼之前赶到绰绰有余。北风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真冷啊!此刻陈娇想起射雕英雄传里郭靖黄蓉在雪上顶上练功打坐之事,不由暗恨,这里要是也有那种练了之后就不怕冷的功夫,该有多好?

    夜幕降临,大草原上的星星格外明亮,今晚夜色很好。陈娇几人总算是在申时之前赶回王庭。等混进去之后,却不想婚礼已经结束,而正在进行的,却是所谓的血祭了。

    陈娇心下疑惑时间的提前,却也知道此刻再去新房已经来不及。恋雪定然被带着不知去了哪里,不如现在就等着祭祀开始。

    台上的大巫师不知道对月亮嘀咕了句什么,陈娇只见他双手一挥,指尖冒出两团蓝色火焰,伸手一弹,引燃了石台下面的篝火。匈奴人的欢呼声很是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