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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汐睁开眼,正好迎上许晨安毫无生气的眸子,相视而望,转而又变得透亮。

    “醒了,还疼吗,”许晨安拂开梁汐搭在伤口处的发丝,探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梁汐摇摇头,眼角突然溢出了泪,哗的哭出了声。起身抱住许晨安,整个人都抽噎着。

    许晨安紧紧环住梁汐的背,贴紧的感觉依然有一丝不安,也许之前脑中还会徘徊清若的身影,曾经的种种,可是现在才敞开心扉,感受拥抱的真实。

    “你刚刚去哪了,”梁汐生气地捶了捶许晨安的背,“听到你的声音,却怎么也见不到你。”

    “傻瓜,”许晨安摸了摸梁汐的额头,想安抚她的情绪,结果却越哭越凶。

    “陈婆婆去世之后,我就开始流浪,去过好多地方。晚上我不敢去太黑的地方,也不敢去人多的地方,陈婆婆说那些地方太危险。”因为哭泣,梁汐有些吐字不清。

    “陈婆婆是谁,”许晨安轻声问道。

    “陈婆婆养了我六年,从襁褓婴儿到可以自力更生,陈婆婆一个人生活,陈婆婆去世的时候,只有我守着她,直到她闭上眼睛。当时外面一片漆黑,我怎么叫她都不醒。”

    “你爸妈呢?”许晨安问的有些迟疑。

    背上的人直摇头,耳朵蹭着许晨安的脸,湿哒哒的。

    又是一阵呜咽,“陈婆婆捡垃圾的时候把我带回去的,陈婆婆说刚捡回去的时候,我身上馊了一般,臭烘烘的,洗了好多遍。”说到这梁汐又破涕为笑,扭头贴着许晨安的脸,“不许嫌弃我哦。”

    “恩恩,早知道就不去找你了。”许晨安故作轻松的语气,藏着太多的酸涩。找到她的那一刻,悬上的心才慢慢踏实下来,她太不像个女孩子了,也太不安稳了。

    “你敢,”梁汐撒娇着搂的更紧。

    “我该骂你的,”许晨安眉舒眼笑,“你倒先哭了。”

    “恩,”梁汐将下巴垫在许晨安阔实的肩膀上,满满的安全感。

    “小汐醒啦,”许爷爷恶作剧似的突然冒出来。

    梁汐“啊”一声,快速松开手,缩回被窝,许久才探出头来,朝许爷爷撇撇嘴。

    许晨安看看爷爷和梁汐的表情,无可奈何,一把拽起梁汐,“醒了就去吃饭吧。”

    “痛,”梁汐忍不住拍打许晨安的手,“松手啦,痛。”

    许晨安松开手,插、进口袋,悠悠然的走向门口,“给你的惩罚。”

    路过许爷爷身旁时,冷不丁被抽了一下,许爷爷愤恨的说了声,“臭小子,怜香惜玉知道不。”

    看着爷爷认真的模样,许晨安不好发作,只是愤愤的瞪了一眼在床上忍俊不禁的梁汐,这笔账,他有办法讨回来。

    赵玉华看着梁汐伤痕累累的回来,嫌恶的看了一眼,“到底是出了国的人,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可惜国内就没那么开明了,难怪人家会退货。”

    “妈,爸呢?”不理会赵玉华的冷嘲热讽,梁汐四处张望了一下。

    “好意思提你爸?托你的福,他才能焦头烂额。”赵玉华将梁成宇离家的原因一股脑归到梁汐头上,越看越不顺眼。

    “哦,那我等等再来。”

    “站住,”赵玉华指着梁汐大喊一声,“你当梁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妈,还有事吗,”梁汐强忍着,梁家是继陈婆婆之后,她唯一待的可以称作家的地方,即使只有有外表的光鲜,却破碎不堪。

    “你爸在书房。”赵玉华说罢,端起茶,轻轻吹了吹。

    啪,推门进去,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爸,”梁汐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愠怒的梁泽山,脸上火辣辣的疼。

    “果然是缺家教的狐媚子,”梁泽山愤恨的说了声,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眼镜有些歪斜。

    捏紧拳头,关节处煞白,“没有家,哪来的家教。”声音凄冷,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极重。

    梁泽山嚯的举起手,又奋力甩了下去,“果然不识好歹。”

    梁汐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房顶天花,精致的装修,终因时间长久,再绚丽的彩绘玻璃天花也变得庸俗卑下,梁汐咬住下嘴唇,拼命押回溢出的泪。

    “回来没多久就捅出这么多篓子,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大的本事,但这次不可能再由着你性子来了。”梁泽山走向书桌,拿出一张照片。

    暧昧的姿势,梁汐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张枫怀中。

    张枫约见梁泽山,倒让他很意外。张枫这个人他听过,但不曾往来,据说此人黑白通吃,经营连锁的酒吧、KTV等大型娱乐场所,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很少与人打交道。

    “你找我有事,”公司附近的咖啡厅,中午时段三三两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