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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枫赶过来的时候,梁汐早已吐了一地的污秽,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神志不清的喃喃自语。移了个干净的房间,张枫放下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宛若一只透着白光的纸月牙。梁汐一个劲的唤着“许晨安,许晨安,许晨安···”

    仿似她一生的使命,不眠不休的嘶喊着一个叫许晨安的人,声音源自内心,却在嗓口打了折,奋力哭嚎变成靡靡之音。

    接到张宇的电话,张枫很是嫌恶。这个表弟一向爱寻衅滋事,最近更是干起黑色勾当,将他经营许久的酒吧搞得乌烟瘴气,一下子充斥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人。找个女人献宝这种事,他完全不屑置之。可惜,张宇不泄气,拍了张香艳图传给他。看见照片上被钳制住昏昏欲睡的人,张枫活动活动脖颈,一副整装完毕,开始上战场的气势。

    从未遇见这样刺目的光,梁汐只得以手避之,缝隙间隐隐绰绰一个人影。刷的坐起来,因为用力过猛,一阵晕眩,眼睛好一阵子才适应强烈的光线。梁汐印象中,像这般突然惊醒在陌生地方的场景,只出现许晨安的住所。可惜,眼前站着的是另一个人。

    同样修长的身形,可是那张脸宛若被定了型的瓷娃娃,五官间透出的冷厉又完全不同于瓷娃娃的天真和善。

    梁汐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子,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只是无端解开了几个扣子,“这是哪儿。”

    “你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贞妇咆哮或者哀怜吗?”张枫端着酒杯,晃荡几下,浅酌一口。

    梁汐认出了眼前的人,不是昨晚记忆中强行扣押自己的人,心中疑虑重重,“你也太小看我了。”

    “呵,躺在陌生男人床上还这么淡定的,果然非同一般啊,”张枫眼中的鄙夷之色显露无疑。

    “流氓,”梁汐狠狠地瞪了张枫一眼。

    张枫也不急,索性坐在床边和梁汐聊了起来,“知道三十六计里面最让人印象深刻也最行之有效的是哪一计吗。”

    梁汐撇头不搭理。

    张枫忍不住笑出了声,“美人计听说过吗?烽火戏诸侯,可惜,”张枫突然转了调,看着梁汐说,“你太失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梁汐完全听不懂。

    “身上留着别人的印记就算了,口中还恋恋不忘。”

    梁汐顿时胆战心惊,莫非他看了···自己的身子?想到这,梁汐愤力抡起枕头砸向张枫,“你个老流氓,我的豆腐你也敢吃?”

    张枫站起来,闪身避让,杯中的酒无意间泼洒出一些,地上殷红一片,“我是老流氓?那许晨安算什么?”

    提到许晨安,梁汐才想起来昨天跟他是有约的,这样爽约,他必定要大发雷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然后解释一番。说到做到,梁汐起身走向门口。

    “你知道吗,六年前有个跟你一般大的女生,也像你一样,唤了许晨安一夜,”身后的声音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些闷续。

    梁汐迈出的脚又缩了回来,木然的转身,这是他期待的效果,“你说什么?”

    “没什么,每个人都会有的一段情史罢了,”张枫转过身背对着梁汐,仿佛收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梁汐窥而不得。

    说起来,张枫还是许晨安的校友,张枫情系程清若的时候,许晨安还是童话书里的高傲王子,自诩不凡。根本不知道真实生活中的情情爱爱,是那般缠绵美妙。可他小看许晨安了,一夕间,程清若便成了许晨安的女朋友,名花有主,他只得松手。他也有不甘心,论家室、论才气、论人品,他丝毫不逊,却俘获不了美人心。即使后来,他依然不舍,程清若一如既往的好脾气,竟渐渐成了朋友,成为她可以依赖的朋友。张枫不得不好好审视自己,作为朋友,程清若只求过他一次。六年前的不久,程清若提着简易行装出现在初篱喧闹的夜晚,那般格格不入。张枫欣喜万分,不料她只是生疏的恳求,收留她一晚。那一晚,她喝了很多酒,醉了的她,面若桃花,惹得他心凝神醉。最后,只是听她迷迷糊糊叫了一夜许晨安的名字,然后消失在凌晨的暗幕里。

    后来,许晨安不知听谁说在初篱见过拼命灌酒的程清若,以及依偎在张枫肩上不省人事的程清若,所以夜夜来初篱买醉,还有,视张枫为死敌。纵使他看到程清若留下的那封信,他知道程清若离开的原因,他依然怒及了张枫。

    张枫转头时,梁汐已经离开。视若鹰鸷,他一生的挚爱就那样被许晨安毁了,可偏偏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心心恋恋。

    梁汐出现在许氏大厦一楼大厅时,绝对瞩目。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皆一身干净利落,连发丝都缕的齐整。相比之下,梁汐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肆意奔驰之后,蓬头垢面的出现在现代大都市的人潮中。

    虽说去了几次许晨安的住所,梁汐当真不知道那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无奈之下,便来到了这里。索性前台小姐还记得她,通知总裁秘书小王将她领到了顶层的总裁接待室。

    用前台的话说,这位小姐的印象实在太深。她上次的到来,是总裁第一次主动联系前台,交代必须将她领到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