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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南的事很快便处理完,许晨安居住的酒店安排在三亚北部的海棠湾内,透过房间玻璃,便可窥见金色的海滩,婆娑多姿的椰树,嗅取空中散发的自然芬芳。

    清新的海风,悠悠的荡起米白色的帘角,整个房间都弥散着大海的气息,仿佛微风拂过墙沿,就能听到一层层的海浪拍打在轻柔的海沙上,发出令人沉醉的旋律。此处休憩的人,恍若午夜梦回,绣出丝丝绵绵的美梦。

    可惜,即使海浪声声入耳,细沙漫过脚面,仰看着日落余晖,绚丽的色彩延伸到天际,许晨安没有心情,一切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都缠不过正在思念的。

    海南苏铁很有名,这次过来,许晨安花了很长时间驻足凝思。树上还有一株羽状的花球,众星捧月一般,漂亮至极。或许和清若的缘分,从挑选铁树开始,就已经慢慢枯竭。许晨安不知道,之所以有千年铁树开花的说法,除了环境使然,还有一点很重要,雌雄异株。

    返还H市,许晨安便接到爷爷的电话,下午在周轩庭公司有一场古玩拍卖会。爷爷自从上次发病后,一直住在许宅疗养,基本不外出。家中珍藏的古玩是爷爷的命根子,当然,老人家对古玩行情了解的透彻,这两年,凡是许晨安可以企及的地方,爷爷都会给他派发任务,这一次,爷爷对拍卖会上的一对甜白釉暗花龙纹碗甚是倾心。

    许晨安小的时候,一直跟着爷爷住在许宅,爷爷很是疼爱这个许家唯一肯定的血脉,许晨安也很敬爱爷爷。但许晨安和父亲许霄灼的感情一直冷淡,自从许霄灼运用手段逼迫程清若离开之后,父子两更是水火不容。家丑外扬,许霄灼索性带着后续的妻子前往美国拉斯维加斯长居。许霄灼掌管许氏集团国外的一切事宜,许晨安负责国内的业务,父子两井水不犯河水,大有不相往来之势。

    这场拍卖会规模不大,出席的多是些熟面孔,许晨安一向不喜欢寒暄,更不懂得礼尚往来之道。他做生意,只讲原则,不顾情面,这样的方式,有人青睐,却也使得不少偏爱小道之术的人积怨尤深。其实这种事,许晨安也不必亲自出面,但爷爷交代的,许晨安向来喜欢亲力亲为。

    远远瞥见许晨安的身影,梁泽山不得不在心里感概一句,家有良妻。一路寒暄,梁泽山整了整衣角,经过许晨安面前,故意留步,“这不是许总吗?”

    许晨安抬头看了看,这个人他认识,只是嫌恶的很。

    梁泽山以为许晨安不太记得自己,心里有些打鼓,“许总,这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梁汐的父亲梁泽山。”摆出梁汐,是最好的试探。

    听到梁汐这个名字,许晨安的拳头一阵紧缩,脸上却风云不惊,“原来是梁总啊,”顿了顿,继续说,“只是不知道梁总什么时候自我介绍需要借助女儿的名字。”

    一句话,堵得梁泽山尴尬不已,随即打了两声哈哈,便坐在了别处。

    拿着易浩东的表,梁汐犹豫再三。

    该将阿东的表抵还给许晨安吗?这样又欠下一份人情,阿东的人情,她可以慢慢偿还,许晨安的债却还的如此不堪。梁汐特别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报警,如果报警,可能她跟许晨安早就没有纠结。只是当时顾及到义父的颜面,还有那块价值不菲的表,她是终究不敢报警的吧。

    转念想到易浩东所说的限量款,按照易浩东的描述,那他和许晨安的表中有一个属于情侣款,是许晨安吗?那亦安姐的表又是怎么回事?梁汐很快摇了摇头,亦安姐有一个可爱的混血女儿,这和许晨安或是易浩东都不可能有关。也许真的只是巧合,梁汐甩甩头不再多想。

    拍卖会还没结束,许晨安便提前离场,爷爷钦点的东西,轻易便收入囊中。

    出来没多久,许晨安便接到梁汐的电话,他之前特意修改了备注,“小汐”。

    鬼使神差般,满腹的不屑,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梁汐的声音多了几分试探。

    “恩。”

    “那个,可以见一面吗?”说到见面,梁汐一直默念,这是最后一次,那晚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

    “有事?”即使透过电话,许晨安的声音还是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有事。”

    “来公司找我,”又加了句,“许氏大厦。”

    梁汐的“好”音没发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梁泽山的招呼显然别有用意,或许他早已察觉,又或许梁汐的出现,本身就是有预谋的。

    将手表和玉镯子塞进包里,梁汐孤自鼓了股气,一定可以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许氏大厦不需要打听,拦一辆的士,不一会儿,梁汐便站在大厦门口。

    抬头向上望,楼高的让人有些发怵。

    梁汐只是自报了姓名,前台小姐便亲自将她领到总裁专用电梯前,说了声“梁小姐,总裁办公室在顶楼,请。”

    电梯缓缓向上升起,梁汐愈发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出了电梯便是一扇门,梁汐敲了几声,却没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