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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散发出淡淡轻烟,苏莲卿运用了自己的灵魂去绘出法阵——她的灵力早已枯竭,无法再次施法启动法阵解开束缚。而她的灵魂是天地之间最好的媒介,以它开启法阵再好不过。宛如燃烧着灵魂的疼痛令她颤抖着:她知道自己的愚不可及,她完全可以坐视不理月如昔的逼问,只要她想,月如昔即使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也只能得到叶梓清的身躯。而叶梓清的灵魂,将永远留在神识之海,经历着她的痛苦。可是,苏莲卿不忍如此,她不想看到月如昔失望,不想让他愤怒,不想……可是没有选择,能够解开束缚着叶梓清的法阵的只有自己,她只能献出自己,为了他,忍受灵魂的痛苦。

    左眼传来阵阵刺痛,苏莲卿的眼界模糊了。她视野中的一切开始扭曲,天地变色。苏莲卿的视线落在月如昔冷清如月的眸中,他的神色仍旧古井无波、冷寂。自己的痛苦并没有给他带来半分撼动,果然,他未曾信过自己的话半分。即使,自己为了他不顾一切的疯狂,也只是一脸冰寒。她的灵魂,她的爱,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灵魂的剥离感和强大的吸力令苏莲卿不得不停止思绪。她最后一眼凝视着月如昔的面容,想要将他的脸再一次深深刻在心底——月如昔,我苏莲卿从此之后对你没有爱!只有恨!我对你的爱卑微到了极致,我用灵魂以换你的怜惜,可仍旧换不来。既然如此,我苏莲卿从此又何必自作多情!她笑了,晶莹的泪水宛如琥珀,映照着岁月的蹉跎。银色的双瞳逐渐被墨色渲染……

    “了情,你怎么在这里?”叶梓清一脸疑惑的看向月如昔,她好像是被依青带入幻境,然后依青想要杀她。在利爪刺入印堂的一霎,自己的灵魂被剥离除了躯体,被束缚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拼命想要挣脱,想要逃离,可无论如何就是逃不出去。黑暗之中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寂静的可怕之处……就在她无助的蹲在角落里时,脚下忽然出现了一轮诡异的圆弧,好像,是法阵?最后自己就出现在这环境中了,难道是了情救了她?

    理了理凌乱的青丝,叶梓清冲月如昔粲然一笑,眼瞳中光芒闪烁,宛如骄阳:“是你救了我对吗?”她感激的注视着月如昔,一脸喜悦和后怕。回忆起黑暗之中的荒芜,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为何,依青要害自己?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为了她不被碧柔打得魂飞魄散放下了自尊求人,她错了吗?师父教导她要一心向善,难道,行善也是错?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所有人都要如此对她!

    心中的委屈无限放大,叶梓清当真想要在无人之处捂脸痛哭一场,或许这样能够让她的心情轻松一切。但是哭泣又能如何,能够让一切结束吗?显然,不能。与其整日愁容满面不如振作起来,面带笑容,至少能够让对自己好的人放心:“依青,你为何要害我?”她一脸凝重的走到被定住的依青面前,无视依青愤恨的眼神,说道。叶梓清至此也曾思考出自己到底为何得罪了依青,以至于她‘用心良苦’只为夺舍自己的身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还救过她一命,有恩于她。救命之恩大于天,可依青又为何要害自己?

    “叶梓清!”依青咆哮着,一字一顿的吼出叶梓清的名字,“你知道我又多讨厌你吗?凭什么你可以好好地活着!我们都是一样的,都为女儿身,可我为何就要沦落风尘!我有多羡慕你的生活,我羡慕你的一切,这一切,我也要拥有!”依青怨毒的望着叶梓清,字字诛心。她就像一条毒蛇,捂不暖,永远在想方设法在等待时机咬你一口。

    “不过,依青姑娘。你再怎么恨我又能如何,现在的你,不过是阶下囚罢了。”叶梓清笑语盈盈的说道,她并不是佛陀,可以容忍一切。她也有她的底线,而依青,则触碰了底线,不可饶恕。墨色的眼中没有悲悯,没有愤怒,没有哀伤,相反,带着几分戏谑。叶梓清将依青逐渐变得惊恐的神色尽收眼底,她也有怒火!

    风乍起,叶梓清垂眸望着地面,墨色的青丝遮挡住了她白净的脸庞,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杀机无限。她的衣袖在凛冽风中舞动着,一股无形的气在她身边环绕。她手持三尺长剑,冷冷地抬头望着依青,眼中的冰寒胜过手中寒光凛冽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