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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姐儿才落了水,这天气也不是顶热,还是带着凉意,瞧允姐儿还在发白的嘴唇就可以知道。

    江子鸢请了允姐儿进到房间里去,“是有什么事吗?”

    允姐儿身子纤细,颇有弱柳扶风的意思,江子鸢递了回来时买的果糖给她,被婉拒了——也是,长欢阁里的舞妓,在饮食方面很是控制。

    江子鸢也不催,待允姐儿坐下,先去收拾的拎箱里的东西,把今日作的画卷好,预备明日一并带过去。

    允姐儿面上略有纠结,介于不好意思和难为情之间,半晌才扭捏小声道:“我是来道谢的,谢谢你救了我。”

    江子鸢和楼里的人都秉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往方式,对大多数人只是打过照面有点子印象。

    还是第一次,有人等在她房间门口是为了道谢。

    江子鸢摆摆手,倒了杯水放她面前,意思是不要挂心。

    虽然她其实很奇怪,为什么允姐儿这么一个看着柔柔弱弱也不张扬跋扈的女子会做出那种想出风头的举动,还差点搭上自己。

    不过好奇心害死猫,心里勾一下也就算了,没必要去问。

    允姐儿还是有点拘谨,不过许是道过谢了,一直绷着的身体倒是松了下来。

    “本来是预备送些东西给你的,不过也不知道你缺什么。”允姐儿朝房间里看看。

    江子鸢环顾了一下自己家徒四壁的样子,摸了一下鼻子尴尬笑笑。

    就见允姐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一点心意。”

    江子鸢没接,“我其实没做什么,真的不用。”

    就算是不认识的人,当时那种情况下她也会下意识的去救,何况……沦落到长欢阁的,别的再怎么不缺,钱也是缺的。

    几番推辞,那张银票江子鸢还是没收下。

    允姐儿走的时候还深深地看了江子鸢一眼,脚步犹豫轻移两下还莫名其妙回过头来说了句,“其实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江子鸢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不过既已打定主意不去问,事情就算过去了。

    月明星稀,一夜无梦。

    清早江子鸢难得在被小晴叫醒前,就自然醒了。

    有小晴帮她备好衣裳,江子鸢换了就出门,一出楼对上的就是景嫣嫣灿烂的笑容。

    “早!”

    昨天分开的时候,景嫣嫣说一早来接她一起去,刚巧江子鸢也不认路,欣然应允。

    “喏,这是我昨天跟你说的,我奶娘拿手的杏子露,可好喝了,尝尝?”

    “好喝。”

    “是吧,从小就是奶娘带的我,我每次一哭闹或者生病的时候,她就做这个哄我。”

    听说原先的定元府夫人早先因急病暴毙了,只留下一女,因着夫人诰命在身,特赐此女为安乐郡主,看来就是景嫣嫣了。

    不过坊间还传闻安乐郡主骄纵跋扈,看着眼前之人不谙世事的样子,江子鸢暗道流言也不可尽信。

    不愿提及一些可能不太好的记忆,江子鸢转移话题道,“咱们这是去哪?”

    这路不像是去相府的,倒有点往城外走的意思。

    “昂,宴会就是定在城郊的,赏花嘛,草长莺飞,百花盛开自然是外郊的好。”

    江子鸢点点头,“我原以为是在府上,还想着赏花宴一贯如此。”

    “新鲜嘛。”

    不过,“这么些人出游,阵仗会不会太大了?”安全问题不容忽视。

    “不用担心,这么点人还没有每年在望川亭办曲水流觞的文人多。再说,还有京兆尹派人巡护。”

    江子鸢也只是问问,能这么安排,应该是妥当的。

    路途不远,车马行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和景嫣嫣一道下车,江子鸢扫了一下四周,三三两两也聚了不少的人。

    大多昨日见过一眼,略有印象。

    “走,去那看看。”景嫣嫣指的是处软草平地上,几个女孩子围坐蹲着,手里兜了花草。

    “不等……”沈慕依吗,江子鸢没来过这样新式的赏花宴,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

    “还没到席宴前都是自己活动的,等开席再聚在一起饮茶聊天即可。”

    斗百草、荡秋千、放纸鸢,还真是,好多人都无所顾忌地玩开了,难得出游,兴起之至,就连昨天端得落落大方的女孩子都席地而坐,和衣而卧,好不惬意。

    “行,去看看。”

    “我有观音柳。”

    “嘿,我这可是罗汉松。”

    “算不得什么,我可找了美人蕉。”

    这是文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