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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在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一天,次日清晨姜亦可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感觉到肚子疼,睡意全无。

    要命的是,本来以为吃坏了什么东西,结果居然是来例假了。

    她万分绝望,皱着脸在心里默念:“怎么又提前了一个星期?做女人就是麻烦!”

    …………

    一直以来她生理期都不规律,痛经也比较严重,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痛,喝再多热水都不管用,痛得腰都直不起来。

    尽管很难受,她还是坚持去了一趟嘉华酒店。

    自从出了那事,嘉华就暂停了七成以上的工作,运营部和财务部几位高管已经被请去审问,酒店上上下下都将在一个月内被彻查,如果没问题就照常运营,如果情况属实,那整个业界都要地动山摇……

    曾经门庭若市的嘉华酒店如今冷冷清清,前台只有一位工作人员。

    姜亦可一去就被带到了副总办公室,这里离总经理办公室仅几步之遥,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思绪万千。

    她捧着秘书端来的热茶暖手,吹了吹水面上浮着的几片茶叶,却无心品尝它,只觉得小腹痛如刀绞。

    隔了没多久,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推门进来,看样子应该就是她等的那个人。

    男子气宇轩昂,英挺不凡,谈吐也很有风度:“抱歉让您久等了!姜小姐是吧?你好,我是这里的副经理张麟奕。”

    “你好,张副经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

    没等她慢吞吞地把话说完,张麟奕就突然开口:“你是想问我们白总人在哪儿对吧?”

    姜亦可努力稳住声线,确保他能听清她说的每一个字:“是,这几天我都联系不上他,嘉华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总是坐立不安,担心他现在的处境,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张麟奕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给出的回答也很官方:“对不起姜小姐,说实话我也联系不上白总,三天前他突然说有点急事要去处理,把酒店的事交给了我,之后就再没消息。”

    这个回答让她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心情终于跌落谷底,此刻不仅手脚是冰凉的,就连心都是凉的。

    得是多大的能耐,才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自家酒店陷入危机都不管不顾,姜亦可实在是猜不透他。

    “姜小姐,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我给您安排一辆车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去,“这是我电话号码,等他有消息了麻烦通知我一声。”

    说完,她就捂着坠痛的小腹,踩着虚浮的步子离开了,每走一步都感觉“血流成河”。

    她发誓,这是她有史以来最疼的一次,疼得她饭都吃不下去,手脚冰凉,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裹着被子都一个劲地冒冷汗。

    好在今天她不用上班,不然直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她像只毛毛虫似的裹在被窝里,艰难地给他发了一条语音:阿城……你到底在哪儿?快回来吧……我肚子好痛……”

    放下手机之后她就没力气了,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明明才下午四点钟,明明午饭晚饭都没吃,可是她一点都不饿,只想沉沉地睡过去,那样的话就感觉不到疼了。

    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盒止疼药,手机屏幕还亮着,而她已经意识模糊得找不着北了。

    睡着的前一秒,她第无数次许愿:下辈子一定要当个男的……

    傍晚时分,符山茶庄。

    张麟奕推开茶室的门,当看见眼前的景象之时,目光一滞,失声道:“二爷,你怎么……”

    以前宋迟只是两鬓有几缕银丝,整个人精神饱满,身体也硬朗,而此时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眼神也变得落寞起来,既没有肃杀之气,也没有平时的威严,仅仅是一位普通的中年人。

    面对张麟奕的惊讶,宋迟没有作任何解释,而是阖眸缓道:“东南亚和南非那边的生意暂缓,务必要谨慎,这段时间就不要进货了,时刻监视那几个人的家属,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反咬一口,只要查不出来什么,就暂时安全。”

    “二爷放心,他们都对j集团忠心耿耿,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的,那些合同和数据也都做了手脚,短时间内查不出什么,”张麟奕顿了顿,又问,“城哥他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没有醒,他这是要跟我斗争到底了,可笑啊,为了一个女人——”宋迟恍惚道。

    “今天中午姜亦可来找了我,问我知不知道城哥在哪儿,看上去她很着急,但是我没有告诉她。”

    宋迟的目光阴沉起来:“你做得对,没有人能保证她不是跟姜龙串通一气,趁机打听虚实,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为好。”

    “没错,这次咱们内部出了叛徒,损兵折将,道上那帮人又趁机寻衅滋事,要不是有赵哥坐镇,恐怕…………”

    “你先回去吧,务必要保住嘉华。”

    张麟奕目光如炬,坚定地说:“请二爷放心,嘉华在,我就在。”

    这一觉,姜亦可睡得着实艰难。

    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冷得她直哆嗦。

    昏昏沉沉中仍能感受到小腹传来的疼痛,连带着胃也开始抽疼,辗转反侧了很久都不能得到缓解,许是失血过多,半夜口渴得厉害,可是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连翻个身都很艰难。

    她觉得,她要死了,就这么悄无声息,安安静静地死去,世上死法千千万,像她这样来例假疼死的应该不多。

    可她不想死啊,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