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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微风轻轻拂过,春水湖上波光粼粼。湖旁的春香楼歌舞笙箫,纸醉金迷。

  春香楼临湖而建,最大的特色便是,客人可与姑娘于花船上一叙。自然,一夜只一船,价高者得。

  不出意外的,今夜的头牌船客又是王老爷,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天点汐若姑娘了。

  花船悠悠地停在湖边,相对于楼内的热闹,这里倒显得格外寂静。别说,花船相会,倒还挺有情调。

  少年模样的船夫等在一旁,无聊的赤脚拨弄着水面。

  “王老爷,您别急嘛。”娇嗔的声音传来。少年抬头瞧了瞧,一身肥肉的王老爷拉着汐若姑娘正向这里走来。

  王老爷指了指花船,急不可耐的嘿嘿笑道:“我怎么能不急?我恨不得现在就与你躺在那花船中,嘿嘿嘿……”

  汐若姑娘倏地用手帕遮了脸,转而轻轻拍打了王老爷的胳膊一下,“王老爷,你坏嘛……”

  “哈哈哈……”

  两人走至花船,王老爷牵着汐若姑娘轻车熟路的钻进船舱里,对少年吩咐道:“划船吧。”

  船舱内简单却奢华,几幅名人字画挂在两旁,粉色的纱帐下,一条白色毛绒毯铺满整个床榻。船舱内袅袅的熏香,轻轻地勾起男人的欲望。

  花船慢慢向湖中划去,带起一层一层的涟漪。少年面容冷清,仿佛听不见船舱内的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似的。

  船舱内的声音渐歇,渐渐地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划船的少年抬起头看了看皎洁的月亮,夜半了呢。

  少年轻声打开船舱,走至床前摊开手,手心飞起一颗蓝黑色的珠子,在王老爷面前停住。

  少年轻声念起了几句咒语,随后,珠子上的一缕薄雾钻入了王老爷的眉心。少年收了珠子,又转身回到船头。

  少年便是阿仁所扮,诡幻珠会让王老爷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至于结果如何,他却并不在意。若王老爷真意志坚定到可以直面恐惧,他也有别的办法。

  阿仁抬起头久久的望着月亮,母亲,这是第二个。

  王老爷做了一个梦,他乘着一艘小船,在海上无尽的飘摇着。船内没有什么收获,只有几只小鱼在垂死蹦跶着。

  海面被阳光照射的波光粼粼,一波一波的亮光向他涌来。他感觉有些刺眼,于是扭过头揉了揉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他看到刚刚还在蹦跶的小鱼正在迅速变大,渐渐化为了人身鱼尾的鲛人。

  小船本就不大,随着重量的增加,猛得一沉。

  王老爷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鲛人,本能地向后退。可是他本就在船头,根本无路可退。

  王老爷颤抖着说:“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你这渔夫,捕杀我大量鱼类不说,竟杀我鲛人,夺珠制膏。丧心病狂,可恶至极!”一位鲛人愤恨地说道。

  “不不不……不是我杀的啊,是老余杀的!”王老爷扑通跪下来,“你们放过我吧……”

  另一只鲛人却说:“虽不是你杀,但是鲛人被抓住,有你一份;夺取鲛珠,有你一份;分得人鱼膏,有你一份。你现在财富,全是因为你们杀了鲛人得来的!竟还有脸让我们饶过你!”

  “我我……我可以还给你们的,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放屁!钱能换回一条命吗!”一位鲛人走至王老爷跟前,蹲下看着跪着的人,捏起他的下巴说,“不如我们也将你开膛破肚,让你也常常被熬制的滋味?”

  “不不……不要!”王老爷挣扎起来,推开面前的鲛人,“我不要被开膛破肚,我不要!”

  鲛人笑着又走近了他,王老爷恐惧的向后退去。可是他忘了,他本就在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