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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城外,吴英带领的叛军和定王带来“祭拜”景乐帝的地方军分占两边,将京都四方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高大厚重的城门紧闭着,将城内的人困在城内,城外的人挡在城外,进不去也出不来。

    城楼上的禁军看着下方黑云似的人马,不由咽了咽口水道:“你说我们会被困多久啊?”

    身旁人一脸愁苦,闻言叹道:“谁知道呢,原本说好的跟着齐王殿下可封官进爵,金银财宝无数。谁知这什么好处还未捞到,反倒先出生入死好几回了,脑袋跟放在菜板上一样。”

    “是啊,这定王带着这么多人驻扎在城外,说是为祭拜先帝,实际上也是想着那把椅子呢,就是不知道这仗何时会打起来。”

    禁军之人本就出身比地方军要好上许多,京都同叛军这几场跟边境打仗比起来跟小打小闹似的交锋就让他们生了惧意。闻得此言,他周边的几个士兵皆望向了远处明显是定王营帐的地方,眼中生出对战争的恐惧。

    “那里就是定王的营帐?”

    顾言思一行人隐蔽身形躲在与城楼遥遥相对的小山丘上,细细观察着北城门外的情形。

    三毒眼中含着恨意和怒意,冲顾言思道:“回少主,那确实是定王的营帐,请少主允准属下前去杀了这狗贼!”

    顾言思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她同七星谷之人说完定王做的那些事,这群人就分成了两派,一派觉得她说的话尚无真凭实据,还需查证,一派信了此事,对定王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手刃不把百姓当人看的定王。

    顾言思伸手使了些力按在三毒的肩上。三毒常年习武,身姿矫健,顾言思最后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把他的身形按下去一点,气得她收回手在三毒额上狠弹了一下。

    三毒黑黄的额上顿时红了一片,他也不敢抬手捂,委委屈屈地看着顾言思道:“少主,怎么了?”

    顾言思瞪他一眼,指着围在定王营帐边蚂蚁群似的士兵道:“你说怎么了,你自己看看,这么多人,你要怎么杀他?是瞬移到他身边给他一刀还是你一个人能弄死几万人?”

    三毒眉眼一耷拉,蔫蔫地道:“是属下无能,不能为那些无辜百姓报仇。”

    见他冷静了下来,顾言思拍拍他,看向周边跟来的人,低声道:“诸位,我知道你们心中追求的是什么,但无论要做什么,都需要留得命在,命没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原本尚压着不满的人低下头,齐声道:“是,谨遵少主训诫。”

    顾言思摆摆手,示意不再提此事,转道:“定王和叛军将京都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得想想法子如何进城。”

    大昭连年亏虚,国库并无存粮,以七星谷探知的消息,京都里的粮食最多够满城百姓和守城的十万禁军吃一个月。

    现下已过了近十日,因六皇子受伤而暂缓来京的赤龙军估计也快抵达京都,谁也不知道到时局面会如何变化。

    顾言思左思右想,原书中没有提到新帝是谁,沈烬之便是唯一可能知道会是谁的人。七星谷留在城中之人想方设法也不能接近沈烬之,她决定自己先去见沈烬之一面,知晓他的想法后再决定如何做。

    城中七星谷之人利用蛊虫和常见的麻雀传信,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能保证七星谷之间的讯息不断开。可进城却不是靠这些就能进的。

    京都真正的战局一触即发,定王在外虎视眈眈,她不敢冒进,只得先守在城外,伺机而动。

    六皇子李庆云果真在两日后抵达了京都,赤龙军骁勇善战,定王主动要求与李庆云见面,口中依旧坚称自己是来奔丧祭拜的。

    而李庆云作为系统,知道幕后推手是定王,在没有万分确定的情况下,他选择了隐瞒他手中有天子玺印之事。

    二人会面,皆是对齐王的讨伐。定王怕齐王率先登基,他再上位便是篡位。李庆云请援的赤龙军并不忠诚于他,他忌惮定王手中兵权。双方一拍即合,直接对外宣布东山祭典真相,言明二人是为斩杀逆贼齐王而来。

    双方互相忌惮,谁也不肯率先出手攻城,生怕对方渔翁得利。

    大理寺。

    沈烬之身处卧房,一身闲适的白衣,墨发未用发冠束起,只简单用一根簪子半固定起来。

    他正将手中纸条放在烛火上,凤眸映着跳跃的火光,声音压低道:“告诉吴英,照定王的意思做。”

    “是。”陈文应完,神色间带上了些许犹豫,“大人,那些屡屡想要接近你的人,好像与顾小姐有关。”

    沈烬之抬眼看他,手中纸张燃尽,火焰在他白皙的指节上灼了一下。他面色忽冷,将手背到了身后,看向窗外阴沉的天。

    “不见,拦回去。”

    陈文只得称是,又道:“齐王宣你议事,恐怕是因为城外变故坐不住了,他若是再要逼杀不肯投效他的官员,我们怎么办?”

    齐王跟阴间索命的鬼差一般,逮谁杀谁,现下更是杀红了眼,连一直跟着他的官员都被他揪住由头杀了两个,整日疑心投效于他的人有反叛之心。

    沈烬之轻嗤道:“他不过是慌了,但还没疯,只要他还想当皇帝,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杀赵修安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