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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风寨内房屋并不多,东边有一排瓦房和一栋小楼,西边零零散散的立着十来间草屋。寨中大半部分开垦出来的地都种上了菜,少量的种了些常用的药材。

    顾言思跟着陈大娘从寨主所在的小楼由东向西慢慢走着,边听陈大娘夸寨主多么优秀,夸她和寨主多么般配。她观察着四周,时不时附和几句。

    “陈大娘,为何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其他人啊?”顾言思一直没见到人,陈大娘也一直不提,顾言思只好自己开口问。

    陈大娘一拍脑门儿,“哟,瞧我这记性。忘了给夫人介绍人了。”

    顾言思被“夫人”这一称呼一哽,尴尬的笑笑,“还未成婚呢,大娘就叫我阿言就好。”

    陈大娘憨厚一笑,“诶,好好好。走,我带你去见见寨中人。”

    沿着一条收拾得十分规整的小路向下,经过一片竹林,再绕了三四个弯,顾言思终于见到了寨中之人。

    眼前的景象让顾言思为之一震。

    那是一片开垦出来的巨大空地,四周皆是山林,藏在高大的山体中,若不是从此处看过去,几乎不会发现此处有空地。

    空地边上搭了数十个简易帐篷,有几个女子在帐篷附近忙碌。空地之上,全数是青壮男子,他们或在练刀兵,或在赤手对战。顾言思粗略估计空地上至少有五百人。

    那些青壮年井然有序地训练着,对战之人一招一式,有来有回;舞刀弄枪之人也并非在乱舞乱挥,他们招式凌厉,动作整齐一致。若说这里是练兵之处,顾言思会信,可若说是山匪日常锻炼,有眼之人都会怀疑。

    她心中大惊,面上也难掩惊讶,“陈大娘,这是寨中之人?大家真的是山匪?”

    陈大娘露出骄傲的笑容,“是啊,怎么样阿言,咱们寨主厉害吧?这些兄弟都是他训练出来的。”

    顾言思缓缓点头,作为一个山大王,李骞这练人手段堪比常年领兵之人,厉害非常。

    “寨主他以前是将军吗?”顾言思漂亮的脸上全是崇拜之情。

    陈大娘摇摇头,“这我哪儿知道?我确实才上山不久。我丈夫早逝,儿子参军一去不回。前月家中老人去世,我手中无银钱安葬,在街上被寨主遇见,是寨主带我回山,让我做些简单的活,给了我一条生路。”

    陈大娘说着便伤心起来,顾言思伸手拍拍她的肩。

    陈大娘擦擦眼泪,挤出笑,“嗐,瞧我,说这些做什么,走,阿言,我带你近处认认人。”

    陈大娘与那些男子也并不熟识,与顾言思道训练之时是不可前去打扰的。顾言思便同帐篷处的几名女子一同待了一个下午,探得这些女子尽是孤苦无依之人,皆是被带上山做活的。

    直至红日落西山,众人将饭食备好,那些男子才歇了训练。

    饭食被均分成六份,一处站俩女子,那些男子排成队上前领自己的份。大多人不与发放吃食的女子交谈,有交谈的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

    顾言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悄悄计数,发现共有七百多人。这些人领了自己的份便自寻去处用饭,看到顾言思时也只是偷偷打量,不与她搭话。

    等众人散去,顾言思同女子围在一处,她端了一碗粥,与众人搭话。

    “他们平日也都这样训练吗?看着好辛苦啊!”

    青衣女子回她,“是啊,我来此处两月了,他们每月只休息两天,其他时候每天都要练的。”

    顾言思颔首,又问,“你们和他们都不相熟吗?”

    另一人回答:“我们寨主人好,瞧我们皆是孤苦无依的女子,对寨中兄弟下了严令。若我们不主动,他们不能前来打扰我们。之前有个兄弟扰了我,被寨主罚了八十棍,现在还没好全呢。”

    众人知道顾言思是要当寨主夫人的,是以她问什么都有人答。

    夜半,明月高悬。

    春日的夜晚尚带几分凉意,顾言思拉了拉被子,心绪颇多,怎么都睡不着。

    床边传来轻微的笃笃声,两长一短。顾言思起身,拉开窗户。眼前人影一晃,屋中就多出了两人。

    沈烬之进房就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陈文向顾言思一拱手,“顾小姐”。顾言思点头,张开嘴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