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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楚趁端茶饮用时又看了对面的贵公子一眼。

    纪淮玉,江南三州首富纪家主唯一的子嗣,现今的纪家掌权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白色华绸,袖口衣领均有金线暗绣,修长有力的手中执一把折扇,眉目间自带三分笑意,端的是一派俊秀风流做派,与印象中的商贾之士差异甚大,反像是一个常年风流的纨绔子弟。

    他似是等得无聊,将那瞧起来就知道金贵无比的扇子开开合合。

    吴楚暗暗叹了口气,那钦差大人一行住进了吴府,前来拜见的人都得经吴府主家,自家父亲忙着救助百姓,来的又是男客,母亲不便相迎,只得他出来待客。

    纪淮玉来时,他想了很多种他上门的理由,结果一见面他便言说自己是来寻顾家小姐的,可那顾家小姐不知为何近一个时辰都未前来,他又不便丢下纪淮玉一人在此,只能陪同干坐着饮茶。

    在吴楚饮茶饮到忍不住时,顾言思终于到了。他暗暗松口气,与纪淮玉一同站起,见顾言思眼上系了一条绸带,不由怔道:“顾小姐,你的眼睛?”

    顾言思等人虽借住吴府,但却不与主家一同用膳,他不过两日未见到她,怎么眼睛就出了问题?

    顾言思由雀枝牵着缓步进了厅,闻得吴楚的声音,朝着他的方向笑了笑:“无碍,只是不小心伤到了,养养就好了,多谢吴公子关怀。”

    “无碍就好,那顾小姐好生休养,若有需要之处,请尽管开口。”吴楚看看有些怔愣的纪淮玉,温声道,“纪公子已等候多时,想必你们有事要谈,府中尚有事要处理,我便不作陪了,告辞。”

    顾言思轻声道:“有劳吴公子了。”

    等吴楚带着吴府下人走远,纪淮玉收回目光,不再看顾言思的眼睛。他温和地笑了笑:“言思,来,先坐。”

    雀枝扶着顾言思坐下,看向纪淮玉的目光居然带了些激动。

    纪淮玉:?

    他微不可察的带着疑惑地扫了一眼雀枝,又看了看“眼瞎”的顾言思道:“言思,你的眼是如何伤到的?”

    “不小心伤到的,并无大碍。”

    顾言思显然不想细说,嘴角噙着笑意,又用了一遍打发吴楚的说辞。纪淮玉温和道:“既然并无大碍,那我便放心了。不过我来之前并不知晓言思眼睛受了伤,没能带上用得上的药材。”

    “谢过纪公子好意,言思的师父便是大夫,所需药材早已准备齐全了。”

    纪淮玉知晓她是不想与自己过多牵扯,轻叹道:“言思,我知你你现下不愿同意与我结亲,但怎么说你我如今也算是朋友了吧,你不要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嘛。”

    他好看的眉眼都耷拉了下来,看起来低落得不行。可惜对面坐的顾言思是个瞎子,完全看不到他这幅模样。

    顾言思心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莫名的接受你的好意才是奇怪。不过她往后说不定还要与纪淮玉来往,面上柔柔一笑:“你我自然是朋友,不过朋友之间也需要礼尚往来啊,纪公子助我良多,我总不能一味的接受你的好意自己却什么都不做吧。”

    顿了顿,她又道:“上次在如归楼之事纪公子还未告知我需要做什么,今日纪公子是想好了吗?”

    她开门见山,不想同纪淮玉你来我往的废话,纪淮玉卸气似的靠在椅上,将折扇展开轻靠在下巴上,不满道:“好吧,看来言思实在是不想和我多言。”

    他啪地一下将扇子拍到桌上,随即正经道:“我今日来此确实只为了看看你,因沈大人中毒之事,你急急忙忙到了江州,想必准备不是很周全,我送了一些东西过来给你。”

    “嗯?”

    顾言思疑惑地偏了偏头,不明白纪淮玉是想要做什么。

    纪淮玉起身,声音里透着认真道:“言思,我是真心想要求娶你的。”

    顾言思一怔,愣愣地“看着”纪淮玉。

    纪淮玉叹口气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就是真的。你好好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说完便走,顾言思甚至未来得及出口拦住他。她一头雾水跟着雀枝回了房。随即吴府下人便速度极快地抬了几箱东西放到了厅内,对顾言思道:“顾小姐,这些东西是纪公子送来给小姐的。”

    顾言思谢过吴府下人,懵道:“雀枝,他什么意思?”纪淮玉来了一遭,居然就只为了送她东西?

    “小姐,好多东西啊!”雀枝俯身翻了翻第一个箱子,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睁大眼睛惊道,“这里面好多漂亮衣裳!”

    她边惊叹边从箱子里取出一条罗裙抖开,被那触感柔软的料子和精美的绣花再次惊道:“这个真的很漂亮,绣花、做工、布料都极好,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衣裳小姐穿应该都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