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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唐吃完饭,过了一会儿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忍着蚀骨的痒。

    她开始幻想自己跑出去,坏人被抓了,她回到了林城,她想把外婆的房子复原成原来的样子,她想到要去二手市场淘旧家具,老式冰箱还有旧柜子,还是右边门上面一半玻璃的。

    门被打开了,阮唐闻到了空气中多了一丝烟味,音乐声响了起来,她心开始狂跳,隐隐轻轻动了动膝盖,希望一会儿可以一击即中。

    被子被掀开了,阮唐咬住了舌尖,用痛苦击退所有的恐惧和痒。

    男人骂了句脏话,愤怒地摔门而去,没有锁门,阮唐听到下楼的楼梯声,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女人痛苦的喊叫求饶。

    阮唐爬起来飞快地穿出第一扇门,这是一个别墅的阁楼,她不敢冒险去楼下,旁边还有两个小房间,一间有个监控屏幕能看囚禁她房间,墙上都是她的照片,一个是储物间,里面有一扇矮的天窗,她拿过两个箱子站上去,勉强打开天窗爬了上去,她听到有人走上楼梯的声音,赶紧把天窗从外面关上了。

    离地大概十米,她深呼吸两下跑到最低点跳到泳池内,呛了两口水,冰冷的水瞬间冻透了她,她挣扎着爬上去,翻过矮墙,慌不择路向前面跑去。

    阮唐听到后面有人在追着她,不敢回头,拼了命的跑,别墅区里面安静极了,她的脚不知道扎了什么东西,每一步都很痛,但越痛她越清醒,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翻过栏杆,前面不远就是高速公路,顾不得其他,她翻上高速路,伸手拦车,一台黑色的车差一点撞到她,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车主早上刚收到一张寻人启事,认出了阮唐报了警。

    袁垣守了阮唐三天两夜,他一直握着阮唐的手,人们都说人生幸事是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袁垣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阮唐,他觉得人生幸事不过是失而复得与虚惊一场,自己已别无他求。

    阮唐醒来的时候,混身都在痛,不痒了,这是又过了两天以上吗?

    这好像是个病房,空无一人的房间,没有逃跑成功吗?还是逃出来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巨大的绝望瞬间击垮了她,紧闭着双眼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袁垣跟医生讨论完病情回到病房,打开门看到的阮唐满嘴鲜血淋漓,整个人僵直紧绷,连忙按铃叫医生。

    阮唐听到袁垣的声音,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起来紧紧抱住袁垣,嚎啕大哭。

    袁垣安抚着阮唐:“不怕,我在呢,没事了,让医生看看你好不好,你在流血。”

    阮唐听到流血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推开袁垣下了床,医生连忙阻止她,几天没有吃东西阮唐的腿是软的,脚包的像馒头,一踩到地面就跌倒了,袁垣赶紧过来想把她抱回病床上,阮唐大声喊:“你不要动。”

    阮唐手颤抖地掀开袁垣左边的裤腿,看到脚还在,抬起头看着袁垣哭着说:“我好害怕。”

    袁垣感觉一时间空气都被抽干了,心痛到不能呼吸,把阮唐抱起来放到床上。

    阮唐紧紧攥住他的手,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没有大碍了,一会护士来简单处理一下新添的伤口。

    阮唐一直盯着袁垣的手,轻声问:“这不是梦吧?”

    袁垣还在听医生的说话,赶紧先回她:“不是梦,没事了,不要怕,我会一直在。”

    阮唐一直在发烧,坚持没多久就睡着了,但袁垣一动,她就会握得更紧。

    阮唐睡了20多个小时,烧终于退了,凌晨3点多的时候阮唐醒了,袁垣趴在她病床边睡着了,阮唐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是真的,真好!

    上天待她还是好的,她逃出来了,袁垣没事。

    纱布的粗糙触感弄醒了袁垣。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袁垣没有动,温柔地看着她。

    阮唐摇了摇头,手抓的更紧了。

    “我去下卫生间,一分钟就回来。”

    阮唐点了点头,没松手,袁垣等着她,阮唐几分钟后松了手。

    回来的时候发现阮唐坐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卫生间门口,看他出来才移开了眼睛,望着病床单并不存在的花纹。

    袁垣回到病床前,拿出水果刀把香蕉切好小块递给阮唐,温和地劝道:“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看着阮唐吃了一小块再没动,又倒了杯水给她。

    袁垣看着盯着自己的阮唐,手递到她眼前,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其实我刚才尿完没洗手,水果你都吃了,手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