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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掉了房间里刺亮的灯管,易初阳打开了床头的小灯,只可惜这灯光和这宾馆一样的破旧。

    灯光昏黄幽暗的,好像下一秒马上就要灭了一样,现在开了也基本上跟没开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再怎么样也比摸黑要强得多。

    宾馆里的床,很小、很破,毕竟也只是一个便宜到死的单人间而已。

    这样的床,想要挤下两个成年男人,也确实是有够勉强的了。

    他俩几乎只能并排着,肩碰着肩地平躺下来。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风也停了

    滴答滴答滴答

    浴室里的水龙头因为年久失修,这下,正不紧不慢地传出水声

    跟窗外残留的雨珠一起,融汇成了一首乐章。

    但也似乎正因如此,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没有显得那么尴尬。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都还没有要睡的意思。

    谢青旂看起来有些不安,几乎每过半分钟就会偷瞄易初阳一次,只可惜易初阳似乎毫无察觉,从始至终都有没什么反应。

    若换做平时,易初阳宁愿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也绝对不会跟谢青旂挤在同一张小破床上,还能这样毫无负担。

    易初阳双手抵在后脑勺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半天,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

    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洗澡的时候,他早就全都想了个遍。

    如果要说还有什么可以想的

    “现在可以说了吗?”易初阳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嗯?”谢青旂还没有反应过来,稍稍偏了点头,正大光明地看着他,“什么?”

    易初阳的目光从天花板上收了回来,偏过头来与谢青旂对视一眼,然后顺着往下,看向了他搭在被子外面的左手,“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啊”谢青旂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左手也看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易初阳皱了皱眉。

    “没什么。”谢青旂依旧还是笑着,“只是一想到,我今晚给很多的问题都做了预判和说词。况且我今天受了那么多的伤,还以为你要问也会问今天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的手不放?”

    谢青旂反问的很认真,易初阳沉默了。

    是了,为什么总要盯着这个不放?

    易初阳想了很久,最后给出的答案是,“因为好看。”

    谢青旂顿了一下,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谢青旂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白白净净的,肤色甚至还有点冷感。

    平时他也是个很注重外表的人,指甲都会修得很漂亮。

    那么好看的一双手,且不说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么夸张的事,但留下的这伤,就算以后好了,恐怕还是会留下消不掉的疤痕。

    其实也没什么,一个大男人,留几条伤疤什么的都很正常。

    但不知道为什么,易初阳就是觉得可惜,就真的很可惜

    谢青旂坦白了,“是我发疯,自己弄的。”

    谢青旂的话,易初阳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紧跟着问了一句,“是烟头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谢青旂脸上表现出了明显的讶异。

    “因为太明显了。”易初阳将目光移回了他的脸上,看样子,他是早就已经猜到了。

    “明显到,我都没办法去想到第二种能出现这种伤口的办法。”易初阳的话语里,逐渐偏带着点耐人寻味的意味在,“而且这伤口很深啊,看起来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

    谢青旂紧抿着唇,似乎也有点心虚了,又好像很怕被骂似的嘀咕说着,“不知道,反正反正我是把那一整包烟都给用完了。”

    “哈?多少?!”易初阳耳尖,刚一听完,立马就从床上弹坐了起来,“那不就是二十根?!”

    看他情绪那么激动,谢青旂故意朝他歪了一下头,想了想,随后不以为意地说:“也许是吧。”

    “靠!烫不死你?!”易初阳隔着被子,拍了他一下,“你受虐吧你?”

    受虐???

    哪一方面?

    谢青旂被自己的想法无语到,顿时一噎,“”

    “”

    “”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气氛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易初阳笑问:“诶,疼吗?”

    谢青旂笑完之后,整个人也都放松了很多,甚至于没过脑子,直接将受伤的左手伸到易初阳面前,笑说:“要不你给我吹一吹?可能就不疼了。”

    不知道是不是笑得脑子都抽了,易初阳居然还真乖乖地低下头给他吹了吹。

    “”

    谢青旂呼吸一滞,神色顿时变得晦暗不明。

    “易初阳”

    “嗯?”

    就在两人双目对视的那一瞬间,谢青旂感觉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