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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之际,

    散落在天边的云霞,不知何时起,染上了烈焰般的红光,周边带着滚滚黑云。

    层层叠叠,叠叠层层地,朝着花都城一步一步迫近

    阴雨将近,

    他在灰白岑寂的城市里行走,竟寻找不到一丝光明的寄希

    或许这就是花都城吧。

    没有永远的光明,也没有永远的黑暗,更多的时候,是就如现在一般的灰色地带。

    它永远是风谲云诡的拥有着,被赋予令人琢磨不透的神秘气息。

    路边羸弱的枝干,在阴霾中,正死气沉沉地往下耷拉着自己的身躯。

    树杈上牵连着那么三三两两,了无生机的枯叶。

    在这样人烟稀少的道路上,随着人世间干冷的风烈,有一下没一下地做着毫无意义的起伏。

    雨点开始落下,一下又一下,狠命地拍打在他的身上。

    眼镜撞上了水雾,世界已经变得迷蒙

    谢青旂漫无目的地走在大马路上,一路上跌跌撞撞

    他好像在大雾里迷失了方向,误闯了一片无人之境。

    既不知来处,也不知归途。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再做些什么。

    只是情绪低落,只是心绪冗杂,只是天色太过阴郁,只是在他那空洞的胸腔里,无法汲取到更多的氧气。

    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制了喉咙,他无法反抗,被压抑到难以呼吸

    他就快要快要喘不过气了

    有谁

    可以来救救我吗?

    救

    救救我吧

    救命

    救命啊

    谢青旂本以为自己会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好像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就好像是被人类所操控的机器人,程序上出现了错误,拥有了本不该有的情绪。

    他只能催眠自己,用机械和本能的麻木,带领着他,让他能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勉强地存活于世。

    路过了昨夜和萧哥一起去过的那间酒吧,谢青旂几乎没有到想这一步,直接迈了腿,径直地走了进去。

    他和相识的酒保借了手机,先是给萧哥打了一个电话,报了一下平安。

    然后

    然后就不知道了

    看他一直在发呆,酒保适时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客人客人?”

    “啊?”谢青旂看着他,停顿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立马带着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麻烦可以再稍等一下吗?我再打一个电话。”

    酒保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答应道:“当然可以。”

    谢青旂点了点头,笑着又说了一声,“谢谢。”遂而有低下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神色忧郁,只是一个劲儿地捏着手机。

    可笑的是,一时之间,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将电话再打给谁?

    其实能让他记住的电话,也就那么两个而已,而仅剩下的那一个,他现在却连拨通的勇气都没有了。

    最后,谢青旂还是拨通了最后一通电话。

    “喂?你好。”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谢青旂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唤道:“老师。”

    这是江教授在医院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谢青旂也是从网络上搜到的。

    江教授也沉默了片刻,因为他知道,谢青旂是不会轻易打通这个电话号码的,一定是有了什么事。

    江教授情绪平和,简单的问了一下谢青旂的近况,当然,谢青旂的回答也是半真半假的掺了水份的。

    “你想好了?”

    面对江教授的话,谢青旂第一个念头,不是回答,而是,‘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可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去哪了?

    他苦笑着,平静地应了一声,“嗯。”

    “嗯。”江教授反应平平,说:“那我和那边说一下。”

    “什么时候可以过去?”谢青旂突然问。

    “”

    江教授倒不是被他的问题给问住了,只是,谢青旂着急了。

    谢青旂长呼了一口气,沉下气来,又问,“今天可以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