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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阔得了指点,欣然接受结盟,并催促沈之屿第二天便和自己一起回礼国。

    沈之屿没法去见李亥,只好让盈儿递了个消息,小姑娘回来之后愤愤不平道:“他又发脾气!还哭!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

    “不管他。”沈之屿盯着黑黝黝的药碗,闷着头一口全喝下去,“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半夜,魏喜从狗洞钻了回来。

    沈之屿决定将盈儿留在京城,没事儿的时候去看看李亥,别把人饿死就行。

    “我也想和大人一起。”盈儿低着头道。

    “你去能干什么?”魏喜叉着腰,“小姑娘家家就不要到处凑热闹,大人这是护着你呢。”

    盈儿踹了魏喜膝弯一脚,哼道:“我能给大人倒茶洗衣服做饭!你做的饭能吃吗!”

    魏喜哎哟一声,蹑去沈之屿身后,皱眉咧嘴:“这女人咋还上手呢。”

    沈之屿向来不参与这两个小孩的斗争,声音吵大了便虚咳一声,他俩自己便懂。

    沈之屿以为自己好歹能撑到礼国,却不想刚出京城十里地,身体的情况忽然恶化起来,隔日清早,撑着客栈的床檐咳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手帕上也不再是些许血丝,已经能看到明显成团的红。

    “怎么会这样。”魏喜看得眼红,“昨天还好好的,大人您等等,我立马去找大夫。”

    沈之屿一把拉住他,余光扫到早上送进来的饭菜。

    这群人未免太着急了。

    “事情没办,死不了。”沈之屿抹干净嘴角的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丢去魏喜手上,“去买点你自己喜欢的吃的。”

    魏喜机灵,立马听懂了沈之屿的意思:“大人想要解馋的零食,我买您喜欢的。”

    赵阔向来不喜京官,觉得他们自命出生不凡,整天趾高气昂,看自己的眼神犹如看待贫瘠地区的乡下人——尽管礼国的奢靡早就超过了京城,沈之屿也根本没这个心思。

    得了机会,他自当不会放过,故意到沈之屿面前来:“丞相大人,哎哟,是不是需要叫个医官呀,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沈之屿看着赵阔不自觉高抬的头,淡声道:“确实,没准就将病情医得更严重了。”

    赵阔:“……”

    京郊往外有一个商市,南来北往的商人每逢五日便挑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拿来卖,魏喜一心想要给沈之屿找点好吃的,特地跑到这里来挑点心。

    “就这些,都帮我包一份,多少钱?”

    “不要钱。”

    “哦,不要……嗯?”

    魏喜满心想着沈之屿的病,和街上哪些吃食不错,根本没有注意过老板长什么模样,听见一句不要钱,心想对面莫不是个傻子。

    魏喜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位北境长相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除了点心,他还送来一个药袋子:“拿着,这个也不要钱。”

    周遭的商客都是鬼戎军乔装,“商人”身后有一人坐着,他的身体匿在了暗处,一头巨大的黑狼低伏在他身边,毛茸茸的鼻子正打着鼾。

    魏喜屏住呼吸,知道他是谁。

    “商人”道:“每日早晚两次。”

    魏喜捧着药,看着向元彻,当初去皇城是心头一热,没想到元彻真的会来,心里很是感激。

    停停走走十几日,终于到了礼国。

    礼王特地为沈之屿设了宴,沈之屿刚下了马车就被请到这觥筹交错的殿上来,看到小案面前的吃食,胃里翻江倒海。

    但他多多少少得吃一点,酒也得喝,不然就是和礼王甩脸,不结盟。

    礼王铺张浪费,宫殿的规模比皇城还要宏伟,放在以前,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如今兵荒马乱人心分散,只要他兜里有钱,没人有功夫管他。

    “丞相大人!”礼王李瞻说话滑溜,他举起酒杯,“大楚还是得靠您啊!那些臣子竟然将我李家的江山送到一个外族蛮子手中!”

    沈之屿也只好举杯回敬:“王爷不要忧虑,这江山该是谁的东西,就该是谁的。”

    “没错!”李瞻说,“只要亥儿还活着,李家就还在!不过亥儿如今一个人在京城,他的安全,本王甚是担忧。”

    见李瞻又拐弯抹角地把话题拐去了那边,沈之屿答道:“王爷不必担心,臣有法子救下殿下,自然有法子护住殿下安危,礼国上个月和鬼戎军起了冲突,按照那蛮子的性格。”他笑了笑,“须得打起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