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赵氏心里苦啊,平时跟人聊天,别人家的儿媳,一个顶一个孝顺听话。她这边倒好,三房儿子死了俩,三个儿媳一个比一个难缠,张嘴要点东西比登天还难,这以后出门,还怎么在她们面前吹嘘。

    哎,这个婆婆当得好难。

    她躺在床上,两只眼死死盯着屋顶,气得捶胸顿足,“娘好不容易找个借口,想要点东西过来,你这倒好留下破烂的被褥,还放了她们走,以后再想要点东西可怎么办!”

    秦佑走过去,给他娘捶着腿,“娘,封氏那人老奸巨猾,她不想给的,你根本没法子要出来,这些东西咱先留下,等睡个两三日你就说啊,自己被咯着了,起不来身子,需要人伺候,到时候他们如果不来就是不孝。秦家最重孝义,咱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她想抵赖没门。”

    赵氏破涕而笑,觉得小子说的挺对,赵氏那里有个记账的小本本,想直接要银子,的确是不容易,但如果从别的方面入手,看赵氏怎么赖掉。

    她从床上坐起来,摸着儿子的头笑道,“还是你有主意。”

    封氏拿来的褥子很薄,外面看着新,可是内里都是旧东西,铺在硬的床板上,睡上去像石头疙瘩一样,一点柔软度没有。

    赵氏睡了两日,腰酸背痛,出门就同人说自己的惨状,秦佑也在村里嚷开了,说他娘用了媳妇送来的褥子,因为太薄了,现在腿冻伤了,下不了床,身旁需要有人伺候。这事被秦佑在外面张扬开来,村里人几乎没人不知。

    封氏以为赵氏是装的,想给他们下马威,就没理此事,也警告不让刘氏上门去,想看她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赵氏左等右等,不见秦家人来,继续实施计划的下一步。

    被封氏虐待这事,已经传遍了秦家村,按理说秦公也应该听说此事,可一直没动静,难道是不想管这事。

    秦佑去桑落家倒了二两酒拎着,到了秦公家里,先跪下磕了个头,再抑扬顿挫的把封氏的苛责,和他娘的生活,皆往凄惨的地方说。

    秦公听闻,声泪俱下,以为这娘俩真的很可怜,“岂有此理,老子都成这样了,三房一个没来!”

    他拿着拐杖,打算先去二房家里转转。只所以不敢先去封氏家,不是因为远,而是知道这女人难缠。

    秦公这人好酒,到了桑落家先不问别的,说要尝尝桑落酿的酒,桑落想着等会喝醉了,不是把正事给耽搁了吗,给他倒酒的时候就倒了一点点。

    刘氏很怕秦公,自己不敢在跟前,让桑落来应付,她拿酒时候因为紧张,拿成了醋,一杯下去秦公更清醒了,还喜欢上这味道,让桑落给他装一些回家喝。

    他来了好一会,没说到正题上,一杯又一杯的水果醋喝着,聊起了家常。刘氏在一旁,吓得提心吊胆,不时抬头张望。

    桑落扶着她娘,挡住了她的视线,“秦公,您有事说事吧,这天色都不早了。”

    他捋捋不剩几根的胡须,拍了大腿一下,“瞧我这脑子,如果不是你这丫头提醒,我这都把正事忘了,今日来是为了赵氏的事,这赵氏前两日睡了你们送去的被褥,被冻着了,腿肿得床也下去,需要你们几房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