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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纪家门口,何朝阳放下木盆,便转身走了,纪珊和顾念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很别扭。

    进了院,姚柔正好出来,帮着纪珊一起晾好衣服,顾念才跟着姚柔回家。

    因为心里念着冰糖葫芦,顾念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太阳还未落山,她便坐在门槛上等顾晖了,姚柔知她期待得紧,便也没有管她,先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日头渐渐偏西,天边铺满了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村民们扛着农具走在田埂上准备回家,宝潭庄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袅袅炊烟隐入空中,带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姚柔做完饭出来,见顾晖还未回家,便同顾念一同坐在门槛上,一边看着天边的云,一边等着顾晖。

    左邻右舍的饭菜香开始弥漫出来,顾念还能听到各家婶子喊自家孩子吃饭的声音,混着狗叫声,响成一片,她问姚柔,“娘,爹什么时候才回来?”

    刚才纪珊带着纪容过来了,顾念只好跟两人说抱歉,纪珊表示没关系,只是纪容有点小失落,她只得藏在姐姐身后舔舔嘴唇,然后两姐妹便回家吃饭了。

    姚柔也不知道,顾晖今日去城里,是去帮城里的傅老爷家打两把躺椅,顾晖的手艺好,傅老爷点名要他,给的钱也多,顾晖没理由推辞,据他自己说,傍晚时分就能到家了。

    月亮高高挂起,漫天的星星化作一片银河嵌在夜幕中。

    姚柔去屋里拿了外套出来,将它披在顾念身上,而后在她一旁坐下。

    顾念靠在姚柔的怀里,望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问姚柔,“娘,你说爹爹会不会忘了给我买冰糖葫芦啊。”

    姚柔轻点她的鼻头:“你个小馋鬼,你爹爹一定会给你买回来的,他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了?”

    顾念想了想,好像没有,顾晖答应她的事情,他都做到了。

    村庄渐渐变得安静,还是不见顾晖的身影,姚柔有点坐立不安了,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说活没干完被绊住了?

    “要不,我们去村头看看?”

    顾念也是这么想的:“好的。”

    娘儿俩刚走到村头,便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何朝阳他爹何大方。

    何大方满头大汗,脚上的草鞋都跑飞了,光脚踩在石子上,也不觉得痛,看到姚柔和顾念,他喘着粗气叫住了两人。

    “顾···顾家媳妇儿。”

    姚柔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何大哥,你这是怎了?哎呀,你脚都流血了!”

    何大方也顾不得许多了:“晖子,晖子出事了!”

    “什么?”姚柔急切地问,“相公他···他怎么了?”

    “今日我同他一起去县城里,我们约好下午在城门口碰面,哪知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他来,我以为是有事耽搁了,后来返回去一打听才知道出事了。”

    何大方今日进城去买东西,正好搭了顾晖的便车,到了城里后,他同顾晖说好在城门口碰面,一直等到太阳西下都没等到人,他便折回去寻,没想到却听人说城里今日发生了一起命案,听着别人口中的描述,何大方心一沉,不会是晖子吧,他急忙就往县衙里赶,看到的却是顾晖的尸首。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早上出来还好好的一个人,怎就没了命呢!

    衙差也没多说,就告诉何大方,去通知家人来领尸体,不然就要拉去乱葬岗了。

    何大方听了,忙央求衙差给点时间,“我们是宝潭庄人,我现在就回去通知,麻烦大爷行行好。”

    何大方来不及打听是因为什么事,便匆匆赶回庄,好在搭了一程回隔壁村的牛车,剩下的路,他便用跑的,路不好走,脚上的鞋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没的。

    “晖子他···晖子他死了!”

    何大方说完,姚柔觉得脑子一懵,身体往旁边一倒,被顾念抓了一下,“娘亲!”

    何大方知道她们肯定受不住,但是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可千万要挺住啊,衙门的人说,明天得去把晖子的尸体带回来,否则就要扔去乱葬岗了。”

    姚柔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她想着,何大哥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明明早晨出门时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顾念也傻了,何大叔这是在说她爹爹吗?她爹爹怎么可能出事呢?

    何大方看她们娘俩个呆滞的模样,只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哦。

    姚柔反应过来后,哭着就往前跑,何大方忙拉住她:“你现在去也没用,衙门都关了!再说,你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