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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城门,顾念一行人便下来走路了。

    城里人多,摩肩接踵的,跟宝潭庄完全不一样,宝潭庄多的是山水,没那么繁华,也见不着这么多人,顾念平日里很少有机会来城里,于是格外开心,哪怕被人流挤得东倒西歪的,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顾阎站在她身边,伸手将人虚虚地揽在怀里,帮她隔绝人群。

    街道两旁的商铺林立有序,每个门面都有自家特色,卖书的、卖布的、卖胭脂的等等,应有尽有,小摊贩在一旁吆喝,掌柜的向客人介绍自家的物品,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顾念想着,等见完了人,定要好好逛逛才行!

    约见的地方是林泉定的,就是他当账房先生的酒楼——泰鹤楼。

    泰鹤楼是安都城有名的大酒楼,也是出了名的消金窟,当地的达官显贵都爱来此处,这里不仅可以吃饭喝酒,还可以听书,听戏,甚至还有专门的乐人可供选择,门槛摆在这边,普通人难以消费。

    但越是如此,大家就越是想进去体会一把有钱人的感觉。

    顾念站在酒楼外,瞧着眼前过于富丽的门面,迟疑道:“何婶子,确定是这里吗?”这么贵的地方,会不会进得去出不来?

    何婶子也吓了一跳,她那侄子只说了酒楼的名字,她想当然地以为是一般的酒楼,却不成想,竟是如此大作派!

    何朝阳栓好牛车回来,见他们还站在门口,便问:“怎么了?干嘛不进去?”

    何婶子问他:“你哥说的是这里吗?”

    何朝阳指着牌匾上三个大大的红底金边黑字,“泰鹤楼,就是这儿。”

    就在众人踌躇着该不该进去时,从里面出来一人,他身着白色祥云长衫,腰间还挂着一枚白玉,人长得虽不是很高挑,但也不矮,面容清秀,相貌跟顾阎和何朝阳那是不能比,但比一般人,要够看多了。

    顾阎长得很正,不论是从骨相上看,还是从五官上看,给人一种冲击性,但他的眼尾又微微下垂,浅瞳带给人一种无辜感。

    何朝阳正好相反,他长得就很阳光,一双笑眼整天对人发电,哪怕是做拦路抢劫的事儿,也让人感觉他只是拉着人聊家常罢了。

    来人正是林泉,何婶子的远方侄子,顾念今日的相见对象。

    门口的小二见到临泉,恭敬地叫了一声:“账房先生。”林泉朝他笑着点点头,便走到大家年前,对着何婶子弓了弓身:“姑母。”

    何婶子笑着应了,内心突地生出一种自豪感,没想到她这远方侄子还忒有出息!

    林泉见到顾念,微红着脸跟人打招呼:“顾姑娘。”

    顾念也朝他福了福身,“林公子。”

    泰鹤楼的一楼是供散客休息的,一楼大厅中央,搭了一个大舞台,说书唱戏都在上面,舞台周边,摆了不少桌椅,有单人位,也有多人位,供客人选择,二楼是半遮掩式的厢房,靠窗的几个座位单独隔了出来,因为从这里能看到安都城外的回浮河。

    回浮河的上游就在宝潭庄,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回浮河对宝潭庄甚至整个安都城,都有深厚的影响。

    三楼开始往上,便是独立的厢房的,私密性和格调都上好,平日里必须预定才可得到。

    林泉带大家去的是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

    刚坐下,何婶子便夸赞道:“泉儿,想不到你竟这么有能耐,这酒楼我可听说过,贵得很!”

    林泉偷偷看了一眼顾念,谦虚道:“东家心善,赏口饭吃,今日的座位,也是他命人安排的。”

    何婶子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便问道:“你看,能不能给朝阳找个······”

    她话还没说完,何朝阳便打断她:“我不要。”

    何婶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天天不务正业是想干嘛!”

    “我不是在家帮您和爹吗?”

    何家是杀猪的,何朝阳他爹何大方搞了个猪棚,养了几十头猪,何朝阳便跟着学习怎么养猪杀猪和卖猪。

    何朝阳从小就皮,不爱学习,头天送去书院,第二天便翻墙逃回家,何婶子恨铁不成钢,她一直希望儿子能走出宝潭庄,去城里才有出息,可是,他非不听,成天跟她对着干,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他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林泉宽慰道:“姑母,朝阳其实很有想法,您多给他一些时间。”

    何朝阳对这个堂哥没过多接触,但看着是个好人,现下听他帮着自己说话,对着人抱了拳,“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