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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的时间比夏黍想象中的短,她有些欣慰,可见大靖朝的官员们都不是吃闲饭的。只是瞧着一众人从宫门口出来的神色,怕是这次地动造成的影响不容小觑,看来还需折腾一段时间。

    犹记得她第一次经历地动,那时虽然是在逃难,但是被爹娘紧紧拥在怀中,她是什么也不怕得。只一心想着去哪儿弄点水,让爹娘干裂的嘴唇能好受些。又想着什么时候能远离战火,过回以前一家三口耕地种田的平静日子。

    其实就是摇晃了几下,来不及多想些其他的就消停了。周遭的人还说不如饿着肚子来得晕,又说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倒不如震死,一了百了。

    当时的她还不大明白其中真正的意思,毕竟死人,也是挺常见的。只是在其他人提到饿肚子的时候,她心里一紧,怀里藏好的饼,可不能被人发现,再被抢了去

    车帘被掀开,思绪也就跟着回来。

    灯笼带来的微光,足以照亮秦拂衣看向她的眸子。

    “饿不饿?”夏黍问道。

    秦拂衣摇摇头,拉过她的手,握住。嘴角含笑,仍旧盯着她。

    夏黍情不自禁的往前一凑,在他眼角落下一抹柔软:“瞧着我做甚,又不能吃。”而后转身,想把秦墨买的小食拿出来,让他先垫垫肚子。这么晚了,怕是饿过头才没感觉。

    不料一只手将她的脸捧正,温热的呼吸近在眼前:“能吃。”话音刚落,再续前事。

    当然,小食里的汤水依然用上了,竟比平日来得更香甜。若不是还记着外头有人,哪能轻易停下来。

    秦墨:虽然我耳力相当好,但是心可以让它立刻聋。

    到了府中,一切妥帖。与张管事交待几句,两人迅速洗漱,争取多睡会儿,明日还有的忙。

    半夜又是一次轻微摇晃,熟睡者怕是毫无察觉,但是夏黍立马就睁了眼,还没来得及扛着秦拂衣出去,结束了。

    夏黍:“”算了,大再跑,小无事,继续睡。

    第二日她起得早,先是给之江秦府去了封信报平安,才出的门。

    街巷内百姓们都在扎堆讨论昨晚又震一次的事情,有不少一晚没睡的,说是总觉得地在晃,去看大夫,说身子好得很,就是想太多。

    夏黍觉得惜命没毛病,现在还能在唠的都是昨个儿没啥事的。瞧瞧还有不少人家中屋子都塌了,砸伤的压死的哀嚎的,道不尽的人间苦难。

    她并未在人群中停留太久,买了几包点心,往自己赁出去的院子和铺子去。一是慰问下人,二是看看有没有哪处损坏,好及时修缮。

    好在赁出去之前有重新修整过一番,算结实,基本上就是落了些瓦,这事儿好解决。还有一处的院落墙面有些裂缝,买点修补材料她自己就能搞定。之后婉拒他们想留自己用饭的举措,往受灾最多的街巷去看了下,朝廷已经派人在处理事宜。

    夏黍摸了把花生瓜子过去打听,屋子塌了的,城外会安营扎寨收留灾民,日常温饱不是问题。家中有人因灾去世的大人给二两,孩童一两,再补点粮。至于家中没钱盖屋子的,也会补点钱给他们,不过不多。

    想想朝廷帮忙盖新屋,也不大现实,毕竟国库是真没什么钱。就算有钱,多的是地方等着用。若不是听秦拂衣说过,她都不知道朝廷要用钱的地方这么多,维持天下的安宁可真不容易。

    但愿此事早日了结,再少点天灾人祸吧。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可别过得太苦,匆匆了却一生。

    之后她就去酒楼找小梅,顺便可以用个午饭。结果酒楼今日没开业,福叔说是悬挂的一些装饰昨日掉下来损坏,今日在修,顺便好好检查下有没有安全隐患,就给小梅放了一天假。

    她又转到去别的食肆买些吃食,去小院。

    纵身进去,发现小梅的房门开着,她把吃食放到树下的石桌上,而后走了过去。

    站在屋门口,她当即就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这么拼。”

    只见小梅正坐桌前,效仿苏秦与孙敬,锥子置于桌上,自房梁而下的绳子系于发间。

    小梅听见夏黍的声音,昏昏欲睡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没办法,我一看书就想打瞌睡。”其实她挺爱读书习字的,就是看见不认识的字,脑子容易懵,一懵就昏昏沉沉的。

    夏黍笑笑,走进去:“你这字学得挺快的不是,都看到‘头悬梁,锥刺股’了。”

    小梅低头一瞧手上的书,看着“苟”字,一脸疑惑:“《三字经》里还有这个???”

    夏黍:“”

    她把小梅的书抽出来,翻了几页,用手一指,“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

    随后问:“那你是哪里学得这招?”

    “剩子跟我说得呀~”小梅回道,然后解开头上的绳子,拉着夏黍往外头去,往上一指“你看,我都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