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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绮拧着眉,透露出她的极度不爽。

    只有我认识她,而她对我一无所知。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自然很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一如三百多年前、五年前,也不等我多说一句话,瞬时万剑齐发冲向我。

    我也不敢用太多法力。虽说这里地方偏僻,但保不准那几个仙族会过来巡视,太大的法术波动只会暴露我的行踪。

    我边略施小法使刀剑转换方向,边翻了几个身躲避,与刀剑擦身而过,落地时连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刀剑却像长了眼睛,换了个方向步步紧逼,非要我命不可!

    我忙着用各种姿势躲避刀剑,而无法近身伤她分毫。

    可是我也知道,就算我拼尽全力,我也不可能干得过她这个女魔头。

    这是事实。

    或许是我躲得太窝囊了,引起了她冷笑,似乎在说:凭你也想跟本尊套近乎?

    万剑凭空消失,我终于不用躲了,气喘吁吁停下脚步。

    心里有股气涌上来,顾不上得不得罪,破口而出道:“堂堂魔尊就是如此回报你的救命恩‘妖’吗?!”

    原绮轻笑一声,起身走到我跟前,捏住我的下巴往上抬,对上她的满眼不屑:“就凭你?救本尊?呵!”

    “就你这点法术?一只连妖气都没有的废妖,你凭什么敢口出狂言?!”

    妖界从来都不存在没有妖气的妖怪,我是世上唯一的一个。

    她戳到了我的痛处。

    我翻了个白眼,强硬打掉她的手,微微拉开三尺距离,毫不畏惧地再次怒视她:“就算你不认,也是我救的你!”

    “要不是我在湖边救了你,你不是失血过多身亡,大抵就会被追来的仇家杀了吧?!”

    她的黑瞳恶狠狠地盯着我,抿着唇也不言语,似是在忖量。

    我知道她会相信我。

    我也不是随口编的谎言,我确实救过她,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三百多年前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不能回云津还是她害的呢!

    三百多年前,我救了她之后,把她带回这里休养,除去刚醒来的那刻与我短兵相接外,相处的几个月还算融洽。忽而有一日,她让我去东榆岛挖个宝箱,说是以此来报答我的谢礼。

    可走这一趟,我不仅没找到宝箱,还无意识中犯了事,我冲回来想找她讨个说法,结果发现她凭空消失了,而我只能连夜逃走。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她就是魔界前任魔尊原绮。

    一个死了九千多年的女魔头!

    这就像是一个梦,我救了她是一场梦,我险些死在她手里,也是一场梦。

    可如果说是梦,又未免过于真实,她的剑能伤我,留下的伤口,我也无法用自己的法术来愈合。

    这又该如何解释呢?我不知道。

    五年前,我再踏进这里,如我初次救她后,她睁眸的那一刻,瞬息驱使万剑冲向我,一副要杀了我这个入侵者的样子。

    起初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当两三把剑直接穿透我的肩背时,我才知道她是真的不认识我,是要杀了我。

    九千多年以来,各界都在传魔界前任魔尊原绮会死而复生。

    谣言是如此毫无根据,却有些闲散人士信以为真。

    法则是公平的。它赐神、仙、妖、魔族以法术、以永生,也注定了我们没有轮回,只有此生,死了便会灰飞烟灭,化作大地上的尘埃;人族没有法术,没有永生,死后到冥府踏上奈何桥,走入轮回,开启下一生,他们有千世万世。

    所以我一开始是不信这个说法的。

    当一个本该死了九千多年的魔头“站”在我面前,并且又差点要我命的时候。

    我信了。

    她,终会归来。

    人族有三魂六魄,非人族的我们没有魂魄一说,死了就是死了,从此了无踪迹。

    我猜想,不知是她用了什么邪门法子,迫使她生出一缕类似于魂魄的假魂深陷此处,一直重返她死去的时刻,以此来回归。而我是不小心“救”了她,误入了她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