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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三人及手中提的东西,男孩立刻会意,露出喜色,欢叫着请进,举止间显得很有素养。

    走进家门,胡享随意扫视一番。

    沙发是破的、椅子是接腿的、餐桌是拼凑的——准确的说都不知道算不算正式餐桌。

    迪卡示意将东西放到一旁,跟着小男孩向里走去,才发现在靠内的一间小卧室内,还躺着一位老太太。

    通过常春歌的翻译,胡享了解到,小男孩名叫“拉德”,今年只有十二岁。

    那床上躺的是他仅存的亲人,外祖母,在战乱中炸伤了双腿,因而是现在这副模样。

    瞧见一行三人,老太太目露喜色,必然是知道三人的来历。

    常春歌小心翼翼地坐到床榻边,轻声与其交流情况,迪卡在一边整理带来的东西,有不少是厨用食材。

    胡享则是看向小男孩拉德,意料之外的是,他手里居然还有一部可用的手机。

    示出谷歌翻译的界面,拉德竟欢快地点点头,由此,两人便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

    “我的家乡在苏里亚马扎罗布,你来自哪里呢?”

    这是拉德的第一句话。

    胡享很温柔的予以回复,

    “我来自中国的光城市。”

    而后,胡享认真聆听拉德的叙述,他原本的家乡多么多么美丽,生活不说特别精彩,但是真的每天都特别快乐。

    孩童的快乐,大概都比较简单吧。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快乐,在当下,都是极其奢侈的。

    失去其他亲人后,拉德曾一度封闭自己,在接受了土耳其当地社区中心的援助后,才渐变得开朗起来。

    尽管如此,维持生计的难题也未能得到充分的解决,每月分发的补助金根本无法满足生活需求。

    幸运的是,拉德是个努力的孩子。

    在窘境中磨砺出的独立性,使得他拥有只身在外进行小买卖的资本。

    比如某些地下市场,或是偶尔外出拾破烂,挨家挨户要废弃材料,自己倒腾倒腾,能拿去卖不少钱。

    不过,要是这样就能保证生活了,胡享他们也就没有来的必要。

    很显然,拉德再怎么努力,依旧远远不够。

    许久后,三人为拉德的家最后整理一番,准备到就近的宾馆住下,往后几天都将前往不同的难民集中地。

    胡享暂时没有说明自己后面的打算,他心里突然想多跟着观察几天。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某些其它的原因。

    “拉德,我电话号码给你了,想吃东西,我还会给你送的哦,哪怕我不来,也会托人带给你的!”

    胡享站在门口,回头对拉德留下一番话。

    路上,胡享没再说话,这天的经历,可以说,难忘程度堪比一年多前的那一天。

    忽然间,想想这些难民们,自己所谓的“穷苦”真的有那回事?

    貌似他们费力挣来一年的钱,好像抵不过自己脚上这双鞋吧?

    胡享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去到宾馆,躺到床上也是如此。

    “那三十多年……

    换的真有意义么…?”

    也不知脑海中经历过怎样的思绪,胡享发出一声感叹。

    然而,正待此时,床头柜上,手机震起来。

    胡享立马惊醒,伸手够来,心里第一时间以为是常春歌有啥问题打来的。

    可当看到是一条信息的备注后,不禁小小的惊诧道,

    “拉德??怎么会……”

    零食不会一下子就吃完了吧?

    没空再多想,胡享赶紧进行翻看译后内容:

    “小伙子,拉德他好像身体哪里不舒服,疼得在地上打滚,麻烦能不能来帮我们看一下,我没办法行动,哪里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