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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回去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被无耻的损友戏玩,丑态百出,所有的形象(自以为的)损得七七八八,往后还怎么见人。

    肉体上的疼,冷毛巾随便擦擦,没事了,可心里那疙瘩憋屈消不了。

    于是一个人缩在墙角,自怨自艾,而自己父亲周通海就在一米外的病床上**。

    听久了,当音乐,周小乙便不会那么悲哀。说实话,父亲坐牢后(母亲早死)他跟着奶奶过。奶奶没几年死了,他接受国家救济。直到父亲出狱,过了一段好日子,可惜父亲倒下了。

    要是一下死了,他又得接受救济,还好些,可父亲就是剩一口气吊着,偏偏又不死。

    没钱去大医院,倒是乡镇上土医生要不要来瞧瞧。没仪器,瞧不到内里,只能凭经验开药。象征性吃吃,试想完全不对症的药,吃下去屁用。

    周小乙读他的书,不要想太多,父亲是这样说的。

    周小乙确实在读书,可越读越浮躁,读书比坐牢还难受。

    本来想撑到毕业就算了,可这晚玩的太疯,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

    想想觉得没意思,但……想想牛巧儿的胸,难免又觉得有点意思。

    “有虫……在咬我……”父亲**。

    周小乙听了很多遍,也曾把父亲翻来翻去地找,半个虫子都没有,猜测,大概是病糊涂了,产生错觉。

    “吱吱,它在……啃……骨头!”

    灯没开,节约用电,屋里一团黑,没暖气没火炉,冷气来来回回折腾,倒没让周小乙皱眉,可父亲又说这些古里古怪的话,心里毛毛的。

    但床上那人毕竟是父亲,再怕也得认。摸索着去拉灯线,摸了好一会儿没摸着,却摸到了病床变。

    “吱吱……吱吱!”好像是有声音。

    周小乙慢慢蹲下,竖起耳,仔细地听。

    “吱吱……吱吱……”

    是床上传出来的。

    拍了拍床,如果是耗子,早该被吓走了,可仔细聆听,隐约的还是有声响。

    于是凑近被子,倾听,“吱吱”声绵密而悠长,像是从父亲肚里传出来的。

    掀开被子,轻轻抓住父亲的手,提醒一下,是他。

    然后把手伸进父亲的衣服里,在父亲肚皮上放着,除了有点热外,就是有种毛毛虫在手心爬动的感觉。

    这难免有些惊悚。

    周小乙连忙把手拿出,愣了半晌,才回屋睡觉去了。

    整晚辗转反侧,做了很多奇怪的梦,到醒来的时候已是青天白日。

    “渴……渴!”父亲又在召唤。

    周小乙给父亲端了水,喂他喝下去,看着他苍白、皱巴巴的脸,凹陷如老人的眼,……周小乙惆怅若失,暗自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