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叩叩……”

    女子停下手中梳头的动作,眸光微闪,铜镜里的模样冷漠得让人陌生,下一刻,她又恢复成原来的妖艳眉眼。

    “谁呀?”她的声音如同黄莺般脆耳。

    “是我,飘飘姐。”

    听到熟悉的怯懦低声呼喊,她连忙走过去打开房门,微微上扬的唇角却突然僵住。

    来人除了小姑娘,后边还站着鹰子和怀明。

    她的心情仿佛荡了一圈由上而下的秋千,两人的表情显得严肃凝重,她心知,有些事终有开门见山一说。

    “萍儿,找我有什么事?”她一笑道。

    小姑娘没有太多心思,她摇了摇头,不安地小声说:“鹰子哥哥找你,但他不知道姐姐的住房,所以……”

    女子温柔地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表示安抚,“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鹰子瞅了瞅矮个子的小姑娘,面上为难,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飘飘只好将萍儿送回自己的卧房,再带二人到隔壁的茶室,鹰子一屁股坐下,嘴立马放开了,“掌柜的,我们想问你……”

    女人抬起嫩白的葱指,顿时噎住了憨厚男子的迫不及待,“别急,咱们泡个茶慢慢来。”话毕,女人熟练地烧起小炭炉,放上小水壶,再用木勺舀起一羹茶叶放进青花盖碗,待滚烫的开水浇入,徐徐白烟伴随着茶的清香袅袅上升。

    鹰子燥乱的心情逐渐地平复下来,沏好的茶也已倒进面前的品杯之中,他当下吹凉几口,囫囵饮下,“这会能问了吗?”他瞪着夹带欲知的双眼幽怨地说道。

    飘飘泰然自若地点了一下头,“只要我知道的,你们尽管问。”她轻抿入口微苦,下喉润醇回甘的茶水。

    怀明道:“万里香酒馆是飘飘姑娘一手建起的吗?”

    她勾了勾唇角,“非也,万里香的前身是一座旧宅,当时家主手头紧,又被我压低了价才买下来的。”

    “冒昧问一句,买卖是什么时候的事?”

    飘飘歪头思忆,“是八年前……也是那年冬雪我把周仁捡回家。”话音刚落,女人的眉眼染上一抹浓郁的哀愁。

    也是同样的年纪,她买下酒馆成了掌柜,而周仁却永远不会再与她作伴。

    沉默了片刻,凝重的氛围被打破,“……飘飘姑娘可还记得卖宅的主家是谁?”他尽量温声问道。

    她抬起泛红的莹莹水眸望向他,双目犹似一深湖水,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在心田。

    “我记得那人姓王,当时他急着出手,所以我压价压低了他也肯成交,后面我才听说他是因为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迫不得已把老父亲留给他的唯一房产给卖了还债。”

    “人还在六安县吗?”

    她遗憾地摇摇头说道:“两年前人已经去世,好像是患了急病走的。”

    鹰子:“那他亲人还在此县吗?”

    “他的妻子从他卖房还赌债的那一天起,便带着年幼的两个孩子收拾包袱离开了六安县,就连他得病去世也未曾回来送终。”

    一番了解下来,二人得到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局面停滞不前。

    叶片沉底的水微凉,飘飘将杯中的茶水倒掉提手灌新,沸水冲起的香气愈发浓烈,浮浮沉沉的翠绿茶叶,看似清澈见底,但入口才知何味,正如这案子的凶手,他想让大家见得到,却琢磨不透他。

    另一边,男子愤恨地踹了一脚实木桌,桌上的茶杯被撞倒,茶水缓缓顺着桌面流了下来。

    丁修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手下被下毒,而嫌疑的犯人却指向了他,现场留下的贴身碎玉成了他的罪证,令他无语凝噎,他向程捕头解释玉佩已于前日丢失,却被当做狡辩的谎言,气得他大肆放话,直言程鹏只是一个小捕头,单凭一块破碎玉,根本定不了罪。

    这话一出口,程鹏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眸光冷冽,如果眼神是把锋利的刀,他早被捅上上十次,男人深吸一口气,扬起嘴角道:“一块玉确实算不得什么确凿的证据,但在全部人之中,你是最有嫌疑的。”

    “……放屁,老子为什么要毒死刘安,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咬牙切齿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