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看着凌殊元拍碎桌子的那只手,垂在她的身侧,此时还泛着红隐隐颤抖着,她一个女子,又没有内力,拍碎那张桌子得用多大劲儿啊。

原本在盛怒之中的白逸,看见凌殊元那只泛红的手,心中的怒意瞬间就沉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过来。”白逸神色恢复了正常,语气也与平时无异,但仔细留意就会发现他语气里还藏着的丝丝委屈。

世人皆道他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毫无人性,他自己也是这般以为的,但是现在他大概是遭报应了,他狠不下心来。

这女人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换做别人连骨灰都凑不齐了,可他对她下不了手,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就连威胁她都不敢太过分,这女人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很得意吧。

凌殊元吼了一通,心里憋着的气也散了不少,但还是在气头上,她狠狠的撒了一通气,那男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甚至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仿佛自己拼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白逸这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让凌殊元摸不清他的态度,按照他的脾气,这会儿他应该很生气,然后说她找死才是。

“过来。”白逸看凌殊元还站在原地,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便又开口道。

凌殊元气性也过了,但是她不知道白逸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也没有动,还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白逸轻叹了一口气,朝着凌殊元走去。

“疼不疼?”白逸托起凌殊元的手,看着她泛红的手掌,掌侧还被木屑划了一道,正在往外冒着血珠。

“什么?”凌殊元愣住了,抬头懵然的看着他。

“药拿来。”白逸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只小手道。

凌殊元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看见自己的掌侧被划了一道,原本没太大感觉的她,现在才感觉到手上那火辣辣的痛。

她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粉,正要往自己手上倒就被白逸抢了去。

看着白逸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凌殊元有些莫名的心虚,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明明过分的人是他,不管做什么都要限制着自己。

“你……不生气?”凌殊元抬眸看向他,声音有些发虚。

“气。”白逸惜字如金,没看她一眼,依旧低着头给她上药。

一听这话凌殊元忽然就不心虚了,还理直气壮道:“你还生气?!你凭啥生气?!!”

白逸将药收好,抬眸看了她一眼,微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就往外走去。

凌殊元看着他那略显孤独的背影,再次充满了无力感,这人总是能在挑起她的怒火之后,又瞬间保持沉默,难怪白相子说他是闷驴,活该他找不着媳妇儿!

爱气气吧!她还气呢!

随后凌殊元憋着火出了门,她看了看这个地方,这里很隐蔽,她牵着马七拐八拐绕了一通才绕出来。

随后便牵着马往定国府的方向走去。

“主子,凌小姐走了。”无泉站在一旁,对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的白逸道。

“嗯。”白逸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便又继续看着手里的折子。

饶是无泉跟了白逸多年,现在也看不出来自己主子在想什么了,他发现自家主子只要跟那个凌家三小姐凑在一块儿,那他看见的主子就仿佛是个冒牌货。

这会儿主子虽然神色与平常无异,但是无泉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肯定不好,刚才凌小姐闹出那么大一动静,他自己自然是知道了的。

前段时间还你侬我侬的去赏桃树,恨不得长在一块儿,这会儿说翻脸就翻脸了,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把人一姑娘气成这样。

主子好歹也二十五了,他也是第一次看见有女人能近主子的身,好不容易有个能让主子对眼的女人。

虽然身子骨弱了点,脾气彪了点,但若是能给主子留个一儿半女的也是皆大欢喜了,怎么能让主子将人给气走呢?

看主子这意思分明是很在乎人家姑娘的,那他身为下属的,自然要替主子分忧啊。

“这……凌小姐她孤家寡人的,独自回去会不会不太安全?”无泉试探性的开了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色。

白逸只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又继续将视线放回折子上。

无泉想了一会儿,又低着头继续开口道:“这京都城近日不太平啊,那京兆尹抓了好久的采花贼,听说还没抓到呢。”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自家主子有反应,无泉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就对上了白逸那犀利的眸光。

无泉吓得立马跪下了:“主子恕罪!属下……”

“你方才说什么?”白逸冷声打断了无泉接下来的话。

无泉愣了愣:“那……京……京兆尹……”

然后就见自家主子那神情仿佛要将自己掐死,无泉呼吸滞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抓……抓采花贼。”

白逸听罢皱了皱眉,沉声道:“去跟着她。”

无泉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果然……只要有关凌三小姐的事,主子的脾气就更加的难以捉摸了:“是。”

无泉应了一声后就往外面走去。

凌殊元牵着马走在路上,她并没有着急回定国府,而是去距离定国府不远处的集市逛了逛,毕竟她能出来逛街的时间也不多。

走在这热闹的街市,她忽然又怀念起了那家的猪肘子,隔得不远,她便直接朝着那家店的方向去了。

因为缘莱坊也在这边,这寒冬腊月的,有兴致出来喝茶的人也不多,缘莱坊的生意虽然不是很红火,但也算不上惨淡。

她朝着缘莱坊对面那家店走去,才走近了就发现这家店铺紧闭着大门。

凌殊元一阵遗憾,她馋了好久呢。

但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就听到了隔壁卖糕点的大婶在哪儿唠嗑。

“要我说啊,这就是命。”大婶甲。

“她们家猪肘子是真地道,生意也好着呢,就这么闹了也是挺可惜的。”大婶乙。

“可不是嘛,之前她们家是在城东做的,听说那生意可红火的不行了。”大婶丙。

“人都躲到这儿了,还不是又过来闹,都大半个月了也不见消停。”大婶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