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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精-气。

    好想要精气。

    可是精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初-次面对自己的隐藏属性,小笨-蛋露出坦诚又疑惑的面容。

    他凭借本-性,拉住身边的人,愚-笨地贴上自己的脸颊,小狗儿似的去寻找自己眷恋的味道。

    那味道香香甜甜的,有种奶-油的味道。可香气藏在罐子里头,只透出一个味儿,勾得苏雪醅频频跟人贴贴。

    他用渴-望的眼神勾着眼前的人,就像是小猫咪拿到心爱的罐头,可喵喵蹭蹭,不知道如何打开,只能拿爪爪拍拍、挠挠,气呼呼磨牙,奶声奶气把主动权交给别人,他只是轻轻咬了一口,泪眼婆娑的看着蓝摩。

    “要……”

    后脑被大力扣住,在苏雪醅朦脓模糊的视线里,蝴蝶落在干枯玫瑰上。

    生涩的吻,虔诚恭敬。

    可又带着野猫咬人的意味,皮肤被咬开的时候,生物电顺着浑身上下经络放电,红细胞为此狂欢,心脏剧烈鼓动。

    这实在太快乐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又好像下一秒就会上天堂。

    “唔!”明明疼的是他,苏雪醅却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蓝摩心疼得不行,眼神却很温和:“别哭,我不疼的。”

    生机与精气,是这场风花雪月里唯一的代价。

    可他们一起看了月亮、看过落雪。

    他乌发变白,如同流星划过尾巴。

    遍布光辉灿烂的蝴蝶翅膀颜色沉入夜色。

    他真的特别开心。

    “我从那个漆黑的地下室里出来了,甚至见到了我的玫瑰。”

    苏雪醅的眼泪不值钱,滚滚圆圆的泪水哒哒润湿了他的睫毛,雪肌仍旧苍白,淡色唇瓣上沾着一点血,他扑闪着睫毛,贪婪舔-吮着上面的血液。

    蝴蝶医生特有的生命力吞进肚子,暖洋洋的,好像肚子都鼓起来了。

    苏雪醅低着眼眸,乌沉沉瞳孔渐渐显出淡淡的紫色,那层薄薄紫辉凝成虚虚、小小的心,勾人魂魄。

    他馋猫似的舔了舔嘴角,揪着蝴蝶医生的翅膀。

    一次的量不够,他需要更多的生机,来养足自己孱弱的身体。

    “还、还有吗?”

    “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蓝摩坚定看着他的眼睛,失去锋利鳞片的手指终于可以触摸他薄薄的眼皮。

    他看向白榆,挑衅又带着点得意。

    ——你看,他是我的玫瑰。

    ——我愿意为他而死。

    ——哪怕是致命一吻。

    “……蠢货。”白榆怒不可遏,灼灼滚烫的气焰憋到心口,上不上下不下,雪地上不知道碎了第几棵树。

    他终于维持不了自己惯有的、面具般的笑容,而是偏执、阴鸷的。

    脏了。

    他的小雪花片脏了。

    愤怒是一点点火星,在枯寂的世界里燎原。

    多少清净清净常清静,全都吞进肚子里。

    白榆出手的瞬间,蓝摩意识到危机,翅膀扇动,抱住了苏雪醅。

    蓝紫色折射梦境光点,连白榆眼睛也被晃花,蓝摩趁这机会破窗而出。

    “真是浪费,这些孢子可是好东西。”白榆幽幽叹了口气,“低等生物总是这样,容易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

    “我是低贱的虫子、治病救人的医生,为人类送去美丽与罪孽,但我终究是条虫子,因为,我只喜欢花,并不喜欢人类。”

    “我渴望天空、月亮、森林。如果没有见到我的花,也许我一辈子都以为森林是我的归宿、恩泽和长眠之地。”

    ……

    蓝摩向着那轮月亮而去,翅膀光辉肉眼可见的枯竭。

    冬日大雪是冷的,怀里粉扑扑的小玫瑰是暖的。

    蓝摩抱着苏雪醅,停靠在巨树上,堆叠的雪落到头顶。

    苏雪醅冻得往蓝摩怀里缩,蓝摩用带血的翅膀,替他挡雪——他身上已经没有刺人的鳞甲。

    蓝摩抱着苏雪醅,同他说:“你看,寂静的雪天,很漂亮吧。”

    苏雪醅没什么精神,体力都拿去转化刚才吸收的精-气了。

    他垂着睫毛点头,额头在蓝摩的怀里撞了撞,蓝摩低低的笑了。

    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白榆很火大。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原型,只想狠狠扭断可恶蝴蝶的脖子,把苏雪醅的猎物抢过来!

    他不会直接拥抱他,他会将他扔到雪地里,好好给小雪花洗干净,把他身上那些脏兮兮的别人味道,通通洗干净!

    外面寒霜疯狂地刮起来,给白榆的声音也渡上一层寒霜。

    “把他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蓝摩低头贴了贴吃饱喝足小东西的唇瓣,“白榆,这是我的春天。”

    “唔……饿了。”苏雪醅始终是半阖着一双眼眸。

    蓝摩盯着他的眼瞳:“……你醒了?”

    苏雪醅浅紫的眼眸变成血红色,他舔了舔唇瓣,歪着头轻轻笑起来:“食物、想吃。”

    他瘦弱蝴蝶骨下鼓起一个小包,蓝摩注意到了,这是翅膀长出来前的粒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