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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野清了清嗓:“上来之前,我看了下时间,离游戏结束差不多还需要半个多小时,根据手里的线索——”

    他顿了顿,看向春湉。

    见她剔着手指,没什么反应。

    况野心里微松,把那张字条亮了出来,拿给众人传阅,一边解释道:

    “字面解读的话,我认为应该是暗示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不要落单,毕竟夜晚的时间是无差别攻击,距离完成游戏时间不多了,现阶段这是最简单、也是最保险的通关方法。”

    他刚说完就有人提出了异议,是那个瘦高个刺头儿男生,此刻一脸不爽道:

    “你怎么就肯定这字条里暗示的一定是通关信息,而不是npc故意让咱们破坏规则,好趁机一网打尽?”

    “是不是,你不都来了吗?”

    高银河一句话怼了回去。

    男生噎的一下,隔了会儿才小声嘟囔,“反正都是听你们说,鬼知道这线索真的假的……”

    这种人真的。

    就早死早超生算了。

    春湉凉凉扫了他一眼,况野喜欢当“圣父”她成全他,可不代表她真会豁出去肩扛手提的带着所有白痴通关,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你把道理掰开揉碎了递给他,他还觉得你居心叵测、心怀不轨。

    况野是脾气好。

    但不代表没脾气。

    他愿意把线索共享,并且冒着被猪队友拖累的风险一起通关,可这种动不动就“疑心病”、有严重“被迫害妄想症”的人真挺让人膈应的。

    他干脆没搭理他,而是对着其他人道:

    “情况就是这样,大家自己决定好了。”

    玩家们面面相觑。

    真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没什么好说的,别人都把线索递到脸上了,真要叽叽歪歪的,不如就单独行动,谁也别勉强谁。

    但事实上,敢这么做的要么有绝对的实力,要么天生叛逆喜欢特立独行,否则一场关乎生死的游戏里,谁都不会单纯因为个人情绪左右判断。

    果然,况野说完后的几分钟,在场没有一个人表示要单独离开,这让之前阴阳怪气的瘦高个儿脸色更加难看。

    他鼻翼呼哧呼哧喷着气。

    憋了半天只重重“哼”了一声。

    高银河见状一撇嘴,他嘴虽然碎,但有时候也不太喜欢跟这种傻逼玩意儿battle,毕竟赢了也不够光彩。

    “那就这么决定了,大家聚在一个房间里不要随意走动,刚才上楼时我看了下时间,只差最后的半个小时,再坚持一下,争取全员通关。”

    况野温声道。

    这话不乏安抚鼓励的意味,但的确很奏效,毕竟没有谁在看到希望之后,还愿意不停给自己泼冷水。

    房间里的人很快分成了三组——

    况野在跟春湉低语。

    高银河拉着梁丽瞎扯淡。

    眼镜男蹭到剩下几个人身边,不冷不热的聊着游戏之外的事。

    其实都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游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说些垃圾话只能尽可能的舒缓神经紧张带来的心理压迫感,真正的轻松除非彻底脱离游戏。

    但这又回到了最让人绝望的地方,因为游戏从笼罩全球的那一刻起,并没有人能活着出去看一眼如今真实的世界。

    而那些在一开始就拥有着全球十分之三财富的金字塔尖端人士,仿佛也只是被隔离在了更大的空间,不断观看着游戏世界的全息投影,在一场接一场的比赛开始前,用投票决定玩家的热度,却也把自己的命运和素不相识的人捆绑在了一起。

    非生,即死。

    有时候想想,可能还不如他们。

    至少生与死的决定权,大概率取决于自己。

    半个小时。

    其实远比想象中要漫长。

    八个人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瞪眼被困在一间房里,尤其外面诡异的平静,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反倒弄的人心里更加忐忑。

    没一会儿瘦高个儿就憋不住了,他换了个好几个姿势,终于红着脸开口:“那什么、我想去厕所……”

    落针可闻的房间突然被打破,如同蜻蜓点过水面泛起的涟漪,虽然动静不大,也足以引起四周的注意力。

    被人这么一盯,男孩儿更尴尬了,声如蚊讷:“我一紧张就想上厕所、憋不住。”

    人有三急是没错。

    可这种时候……

    “要么你就地解决一下?”高银河搔了搔头发。

    话音没落就被况野敲了下头,高银河翻了个白眼,嘟囔着:“我这方法再保险不过了,再说现在是特殊情况,在座大都是男人,你身上有的别人都有,谁还怕谁看啊?再说了,即便你有的人家没有,那人家还怕多看长针眼不是?”

    “闭嘴吧你。”越说越离谱,况野一巴掌把他的脸盖回去,环视四周,思忖着道,“这个时间点有些麻烦,真的不能再坚持一下吗?游戏快结束了。”

    “我真憋不住!”瘦高个儿脸都绿了,“我有肠炎,饮食不规律、吃坏东西甚至精神一紧张,就爱闹肚子!”

    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好像有了股味儿,高银河也没话说了,毕竟没有过苦口婆心劝别人随地大便这种缺德事的经验。

    他尴尬的拿手撑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