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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位显示是第十代城主,他的夫人,正是离母口中的□□母。

    离玥指着牌位问:“那个……□□母呢?”

    呼——

    一阵阴风倏地吹来,十分针对性地直冲离玥脑门。

    黎城主猛地捂住她的嘴巴,冲她做了个噤声保命的动作。

    良久,洞内的火烛才恢复正常的飘忽状态。

    黎城主小声提醒:“莫要提!”

    离玥吸了一口凉气,旁边的陆仁也使劲地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

    气氛被黎城主烘托得越来越恐怖,再结合刚刚黑莲花说的‘大凶’,离玥不敢再有半分的轻心。

    现位城主是第十八代,第十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

    现实中,若一个人的情绪从未被妥善处理,负能量就会越压越多,最终到达他难以忍受而爆发的阈值,更何况是一个被镇压了百年的强悍怨魂。

    怨气难消,只会越压越盛,哪怕她忘了今夕何夕,但在看见眉眼和祖上有些模糊相似的离母时,依旧能凶悍爆发,不肯罢休。

    “我们黎氏家族的孩子向来都是男似潘安宋玉,女赛西施貂蝉,每代必出俊男靓女……”

    离玥暗暗打量了一下自己和黎城主,对他这描述倒是十分认同,就算面前是个染了岁月痕迹的中年人,也是个富含成熟韵味的中年人,完全没有她父亲那般膀大腰圆,油光四溅,自带减分滤镜。

    “可红颜向来薄命,从第十代开始,黎氏就开始子孙凋零,不论男女,皆是英年早逝……”

    顺着他的话,离玥看了遗像上记录的生卒年月,第十代之后,最年长的城主,享年皆不超过四十,不是横死就是暴毙,包括其夫人。

    这说明,至少黎氏族内的‘红颜薄命’的宿命,不是遗传病之类的问题。

    “这是诅咒,是祖孽孙偿,不死不休的恶咒!”黎城主石破天惊地砸下重音。

    离玥心头猛地一惊,手脚皆是冰凉,回想原著里自己和家人的结局,她惨死后,离父离母也相聚而去,她的父亲今年恰好四十。

    倘若这个黎氏子孙人均寿命不足四十,同时祸及伴侣的事情乃是恶咒,那岂不是……

    她一把抓住黎城主的手,逼问道:“所以,那个女鬼就是下咒之人,你们为了消除恶咒,就以邪压邪,以恶制恶,把自己的列祖列宗一并请出来,把自家本该焚香佛礼供奉的祠堂搞成法事现场,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度日?”

    “结果呢,你们祖辈努力,惶恐戚戚了百年,反倒给了女鬼积攒力量的机会,一朝破土,卷土重来。”

    “怪不得我娘说若非黎家家主,不得入祠堂,原来里面藏着这么一桩见不得人的秘密,连旁支也被牵连,百年,你们的嘴巴可真严呐!”

    离玥气到没力气大骂,这种‘祖孽孙偿’的债,作用在子孙身上,尤其是嫡亲一脉,他们继承着祖辈大部分资产,自然连同债务也是一同继承,

    若旁支不愿替其分担孽债,按照这等凄厉凶悍的诅咒,十代之后,根本不会再有十一代,十二代的可能。

    “侄女,我的好侄女,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呀!”黎城主拉着离玥的手,就差不顾形象地给她跪下了,“要是他们都知道,势必会起纷争,到时不仅是黎府,就连幽都城也会乱套。”

    “河妖的事情才刚平息,水患灾民还等着救援,幽都城……不能没有城主呀!”

    他确实给了一个好理由,从群众利益和大义上让受过良好教育,有是非之分的离玥知道,不能不顾后果地撒气。

    她抽回手,满脸写着‘莫挨老娘,秽气’。

    “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离玥看着那把锃亮的斧头,带着铁面无私的神色说道。

    黎城主垂下双肩,无奈地坦白——

    这是当年的一场红鸾惨案,年少时的第十代黎城主黎傲天,在前往深山狩猎时,射伤了一只肥美的白兔,没想到这兔子是家养的宠物。

    当那位仙女般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时,天人之姿让正在拉弓的黎傲天失了神,头一次失手,差点误伤了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