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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结束,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归于平凡的烟火气,一些在外打工返乡团聚的年轻人,大早上又乘着客车离开南湾镇。

    乌晴去卧室找赵念的时候,她还坐在梳妆台前编头发。

    “宝,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有吗?”

    “没有吗?”她捏了捏赵念的脸,“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一眼就看穿。”

    赵念笑了笑,乌晴跟她唠嗑,突然瞥到书桌前的一捧纸巾玫瑰,咦了声,走过去拿起看了看,问道。

    “你桌前怎么有束玫瑰?自己折的?”

    “不是,戚妄送哒。”

    “……”

    乌晴抖了抖身子,被肉麻到了,她拿着玫瑰走到赵念面前。

    “他昨晚来找你了?”

    昨天情人节,又是春节最后一天,她白天都和赵念待在一起,戚妄的影都没出现过,能见面的也就只有晚上。

    赵念没有隐瞒,实诚的点点头。

    “你原谅他了?”

    “我们已经解清误会啦。”

    乌晴啧了声,玫瑰塞到她怀里,笑她:“也不知道戚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成这样。”

    乌晴不喜欢男人掌控她的喜怒哀乐,要是有人让她不痛快,后面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会分手。

    男人有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赵念单手托腮,相当认真的思考,然后回答她的问题,“可能是他长得太好看了吧。”

    对待漂亮的人或物,总归有更多的偏爱。

    她虽然不是颜狗,但她也喜欢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就是野。”乌晴笑道:“以后有你受的。”

    新年结束,不用走亲戚,大家都闲下来,镇上的麻将馆、学校旁的小杂货铺、台球厅等娱乐的地方又恢复往日的热闹。

    王佳佳走完亲戚回来,当天下午就来家里找赵念玩,乌晴上次来南湾镇就认识她,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程叡不认识王佳佳,听到赵念跟他介绍,大少爷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过去,什么都没说,更没有打招呼,漫不经心的玩手机,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程叡傲慢的态度,王佳佳像是没看见,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一个劲挽着赵念跟她说过年发生的有趣事。

    赵念也捧场,王佳佳说什么她都能接上,气氛相当融洽。

    乌晴看了她们眼,握着手机,走到程叡身边的椅子坐下,她翘着嚣张的二郎腿,整个人懒懒的窝在椅子里。

    “那女的谁啊?吵死了。”

    “念念在这认识的朋友。”

    闻言,程叡不屑的呵了声,抬眼扫过去,看了几眼收回视线,挑剔的评价:“长着一张伪善的面相。”

    “哟,你程大少爷还会看相?”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声音刚刚好,但也不能保证对方一定听不到。

    王佳佳兴高采烈跟赵念聊完,注意到坐在椅子上气质出众又贵气的男女,他们身上带着跟赵念如出一辙的矜贵,同样高高在上,贵不可攀,哪怕是仰望也都是一种亵渎。

    她挽着赵念的手臂,凑近悄悄问:“念念,他们都是你在北城玩得好的朋友吗?”

    “嗯。”赵念温柔的笑道:“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真好。”她羡慕得低下头,“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关系近的好朋友。”

    “怎么会呢?你有你哥,也有我呀。”

    王佳佳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开心道:“也是,我有你们呢,我哥对我可好了,从小就保护我,现在我还有念念你,人要学会知足常乐!”

    “而且以后我也可以保护你呀。”赵念拍拍胸脯道。

    或许是跟戚妄有了对以后的约定,她现在对王佳佳,不仅有同桌和朋友的情谊,还有一种爱屋及乌的感觉。

    王佳佳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凝滞。

    细微的变化稍纵即逝,无人察觉,她笑弯眼角,挽着赵念的手臂紧了紧,“念念真好。”

    假期一天天过去,二月二十号,北城各大学校的师生陆续返校,乌晴和程叡也得回去,两人收拾好行李箱,赵念送他们去汽车站。

    把人送走后,她回了家,凛冬已过,气候有回暖的迹象,院子里埋了整个寒冬的花草又要重新打理,赵念推开院门,长得膘肥体壮的狗子摇着尾巴跑来。

    她弯腰摸了摸nk的头,看见戚妄坐在矮凳上岔着腿,弯腰侍弄花花草草,他的脚边还有些小工具。

    因为要干活,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袖子挽到臂弯,露出劲韧的手臂,脊背弓起,肩宽窄腰,透着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和独特的野性。

    赵念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单手托腮,歪着脑袋,“你怎么来啦?”

    “找你有事。”

    “那你这是在干嘛?”

    “找你你不在,恰好方奶奶有事出门,我就顺便帮她打理花草。”

    戚妄问她:“刚刚去哪了?”

    “送晴晴和阿叡去汽车站,他们回北城了。”

    戚妄手上都是泥,被冬雪浸了两三个月,这些湿润的土摸着就冻人,他的手有点红,但他毫不在意。

    赵念看见后什么都没说,起身去堂屋倒了杯热水,她递给戚妄:“喝点水暖暖。”

    “没手,脏。”他仰头,眼神戏谑。

    “……”赵念瞪他,抿唇,捧着杯子给他喂水。

    戚妄眼皮微耷,薄唇沾着水,菱尖似的喉结上下滚动,赵念就蹲在他身边,眼神微微向下,恰好看到他的喉结。

    凸起的,有点菱尖,冷白的脖颈还有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

    喂完水,她问:“暖和点了吗?”

    “嗯。”

    赵念突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就感,跟做出一道难题带来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她把杯子搁在旁边,继续蹲着,就这样托腮问他:“戚妄,你找我有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