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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谦内心一突,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个洪易总不会他自己的孩子吧。

    一瞬间,陆谦心头闪过种种念头,他深吸了口一气,让那被控制的女子带路。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走到武温侯府邸西北角,一个偏僻小院落,远远就听到一间小屋里内传来的读书声音。

    在陆谦的神念探知下,房间里很简陋,生了一盆炭火,散发着刺鼻的炭火气味。

    一名少年正围在炭火盆前读书,一副准备应付科考,揣摩经义的架势。

    少年穿着青衫,眉清目秀,年纪在十五六岁之间,身体略微单薄,气血虚浮,缺乏营养,也没有炼武。

    相隔数十米远,陆谦就感应到浓浓的血脉气息。

    没错,少年就是他的孩子。

    但是,这又不可能呢,他的孩子代替了原来的洪易,成了武温侯的孩子,也叫洪易。

    那么,自己的孩子,还是阳神世界的主角么?

    踌躇了片刻,初为人父,陆谦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与洪易交流,更不知如何向洪易解释。

    难道说,梦冰云强迫了我,才生下的你?

    想了想,陆谦决定先了解一下洪易的心性,再想办法与洪易交流。

    陆谦放开了女子的控制,远远的看着洪易。

    女子愣愣地看了下周围,不知怎么来到洪易院里,好在就是来找洪易的,没有多想,大步走了过去,敲响屋门。

    洪易眉头一皱,听出对方是用脚踢门,起身打开了门。

    来人是侯府二房方夫人的婢女小宁,隶属于侯府二小姐贴身侍女,地位极高。

    “洪易,你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么久不开门?”

    小宁趾高气扬,语气像是在训斥下人。

    洪易虽是侯府中的少爷,但是一个“贱籍”死去小妾的儿子,根本没有人把他当回事情,更何况,整个侯府中的人都知道大房赵夫人对洪易很没有好感。

    洪易每个月的月例钱也是最少的。

    整个侯府上上下下,有三房夫人,四房小妾,连带管家,奴婢,家丁,护卫,总共有七八百口人,个人都有分工,宛如一个等级森严的小朝廷。

    小宁完全没把洪易放在眼里。

    “找我什么事?”

    洪易坐下来,正眼不瞧小宁。

    “小姐与荣王府的永春郡主弹琴对诗词儿,这是上半句,下半句你来对!”

    小宁取出一张纸条,甩给洪易,都差点甩到洪易脸上。

    这分明就是在挑衅侮辱洪易。

    血,一下子涌到洪易的脸上,洪易双拳微微握紧,怒视着小宁。

    小宁也看到洪易的样子,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高高的扬起了眼神,露出了一副“就算你是少爷,但我就这样对你,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来打我啊!”的表情来。

    洪易终究是忍住了,没有发火,拿起纸条,低头看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陆谦‘眼’中,洪易的心性还算不错,有自知之明,懂得进退,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不过,他陆谦的儿子,注定要身份显赫,岂能受一个下人的气。

    “此女该死……”

    陆谦看了眼小宁,那小宁印堂上便出现一团虚幻的火劫,一闪之后,深入大脑。

    这是太一门太灾难术里的一门无上神通,中了此术,必定受灾而亡。

    这时,洪易将写好的对子,小宁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你一个下人,又不认识字,问这么多干什么。”洪易冷冷道:“送过去就是了。”

    “你…..”

    小宁看见洪易说他不识字时的眼光,手指的关节咔嚓响了两下,显示出不错的身手。

    突然,小宁目露凶光,向前走了两步,假装去接洪易的纸,但是心里却盘算着,在接的时候,用巧妙的手法,卸一下洪易的手,叫他疼痛几天。

    “你敢对我动手,难道不怕流放三千里!”

    “大乾法律,殴打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可是要流放三千里,你不要自误!”

    洪易连番高声厉喝,吓得小宁浑身哆嗦了一下。

    “谁要对你动手了,我是拿纸,你是少爷,我们做下人怎么敢生你的气。”

    小宁退后一步,伸手取了纸张,转身出了屋子。

    小宁的命运已经注定,陆谦没有关注她,远远看着洪易。

    自己的儿子就是牛,单靠气势,就吓退了一名武功好手,不过终究不是王道,想要不被人欺负,还得修炼武功。

    “书读得不错,但是没有武功有用,若想为你死去的母亲正名分,就来西山的秋月寺寻我……”

    突然间,柔和的声音传达进了洪易的脑海之中。

    “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这是传说中的道术么?”

    洪易陡然一惊,站起来跑出屋子,抬头四顾,天空落着雪花,大地银装素裹,寒风呼啸,却不见有任何人影。

    “阁下是谁?”

    洪易壮着胆子,大声问道。

    “到了秋月寺,你就知道了……”

    声音再次响起,洪易这次听得清楚,确实是在脑海之中,不由得激动起来。

    洪易再次张口询问,这次,却没有声音传来。

    “罢了,科举在即,我正要去西山为母亲守坟,去见见那个人,对方语气轻柔,带着一丝温暖,不似歹人要加害于我……”

    洪易定了定神,休息了一夜,背了个包袱出府。

    离府前,路过二夫人的院子,里面乱作一团,洪易侧耳倾听,方知小宁昨夜在厨房烧茶水,结果小心失火,导致自身被烧,二小姐请了名医,最后也没救活回来。

    “世事难料……”

    陆谦轻声一叹,买齐了祭品,徒步前往西山。

    西山是玉京城外的一座大山,方圆近乎百里,虽然算不上雄伟,但也丛林茂密,地形复杂,山头极多,有流泉飞瀑,也有乱石山林。

    山中多狐灌豺狼野兽,每年冬天,都有会一些王公贵族进山猎游。

    天擦黑的时候,洪易到了西山脚下,夜里不适合祭拜,洪易直奔秋月寺。

    秋月寺在山脚不远处,是一座破败的佛寺,庙里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和尚看守,洪易每年都会在这里住一会儿,一是给母亲守坟,二是图个清净。

    到了寺里,老和尚不在,只有一名赤衣少年,背着自己负立在大殿之中。

    “是你找我吗?”

    洪易有点不敢确认,他看过野史,一般高人的形象,都是鹤发童颜,但是像这般与自己年轻相仿的高人,书中根本没有记载。

    “当然是我。”

    陆谦缓缓转过身,微笑说道。

    “你、你的相貌……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