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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穿越了一段极为漫长的路途,在渺渺茫茫的时空中穿梭,眼前飞速掠过斑驳变幻的光影,那耀目的光华好似将秦缃的身形延展到无限,虚空中好似只有她一个人的意识,在以造物主的视角俯瞰整个在历史中变化的世界,那些古老的文明,那些遥远的风景,那些陌生的语言,那些奇特的民俗,此刻都像是一页页翻过的书,在秦缃面前依次展开。

    接着便沉入茫茫的黑暗,仿佛不知沉睡了几千年,意识像被冰冻在宇宙深处,连自己的身体都好似不复存在了。那仿若无限漫长的时间,又如同只一瞬,时空的界限和单位都混淆了。

    于是当意识回复到自己身体中时,秦缃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惊奇感,她隐隐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四周围绕着陌生的气息,而四肢百骸的神经也渐渐恢复了功能,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仔细地感受着这个全新世界。

    秦缃看过很多穿越小说和电视剧,她很清楚哪些编剧对于穿越的想象,可此时此刻她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穿越了!

    沉重的眼帘微微张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四联屏风,细绢上描画着悠远的山水,笔法娴熟,意境超然,整个屏风皆是用檀木细细雕成,可见巧匠的用心。

    四周放着一些样式古典的家具,又摆放着些花草,将房间衬得幽静喜人,再远些垂着两幅落地鲛绡宫纱,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影子朝这边过来了,秦缃心里一惊,赶紧闭眼装睡。

    不久,便听到细碎的衣裙摩挲的声音以及故意压低的足音,一个轻灵如碎冰的声音响起:“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答的是个低沉的男声,“别说了,掌事还是赶紧走吧,待会儿行刑队的来了,看到掌事您就不好了,小人也着实自身难保呀!”

    女子沉默了一阵,“你把这药给她服下,让她待会儿痛快些。”

    秦缃心中大惊,这到底是脑哪出,怎么连行刑队都出来了,这两个人不会是在排练cos剧吧。

    那男人接过女子递来的纸包,两人转身出去了,秦缃再睁开眼,整个房间哪像刚才她看到的那样,前面的哪是什么屏风,不过是一扇斑驳的墙,上面挂着各色刑具,一条沾着斑斑血迹的长鞭垂在地上。

    四周又哪有什么古典摆设,全是木头做的牢笼,戴在脖子上的枷锁,以及数不清的铁链。秦缃惊恐莫名,视线再往前,曼妙的鲛纱垂缦不见了,换作被拔下来堆在地上的血衣。

    空气里飘荡着霉臭和血腥,几只老鼠在旁边的草堆里叽叽直叫,墙上爬着虫蚁,发臭的饭菜就扔在一旁,成了蟑螂们的美食。

    秦缃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一股热流直冲上头来,她张口便欲作呕,手和脚却传来一阵阵剧痛,此刻她才猛然发觉自己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根本动弹不得!

    铺天盖地的惊惧让她几乎窒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千百个疑问让秦缃更是惶恐不安,她吓得连叫唤的勇气都没有,只得一口接一口急促地喘息着,身上脏兮兮的囚衣已经被血迹染得斑斓,当她稍微镇静下来,身上开裂的伤口便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显然她是被人严刑拷打过,就连她清秀的脸上也染上了血痕。秦缃欲哭无泪,这是一种深刻入骨的委屈与羞辱感在折磨着她,她从未犯过什么大错,甚至还在学日帮助一个盲人过马路,为什么她得承受这样的惩罚?

    来不及细想,前方一阵阵铁链碰撞的冰冷响动,几个人影穿过前方密密麻麻的木栅栏,朝这边走来。倩雪心中一阵深深的恐惧袭来,她疯了般地想从绑住她的绳索中抽离手臂,可换来的只是伤口一阵猛似一阵的痛楚。

    秦缃滚烫灼烈的泪滴在她的伤口上,就像是热蜡滴在上面一般,眼见逃脱无望,秦缃只能继续假装昏睡,虽然这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她还是希望下一次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即算在黑暗中,她也可以感受到那几人沉重的影子就笼在自己身上,给人无比的压抑与窒息,秦缃甚至可以捕捉到他们在霉臭空气中的臭烘烘的呼吸。

    那无疑是三名狱卒,他们为首的一个鼻子上有很大一颗痣,声音粗鲁无情,“醒醒!要上路了!”

    这一声简直像是丧钟,秦缃脑中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连呼吸都无法控制,那一刻好像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注射了毒液。

    秦缃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惊恐而猛然睁开眼,还是因对这恐惧的妥协,此刻她就像是一具死尸,任由另两个人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架起她的手臂,将她粗鲁地往外推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