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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莺莺口干舌燥,喉咙里火辣辣地痛,想要起身,爬了几次都坐不起来。

    实在太虚弱了。

    ‘怎么办?’

    黄莺莺喘着气,望着积灰的帐子顶,身上实在没有力气。

    肚子里不觉得饿,这才是最糟糕的。

    “你们莫要太过分,我妹不过是伤心过度,过几天就能好起来了。

    你们现在退婚,她还怎么在村里活?

    你们不能这样做!”

    对敌人最无效的抵抗就是示弱祈求。

    这是大姐黄燕燕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卧病在床的这几天,几乎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外面的葬礼也是她在撑着。

    据原主说,这家里的大儿子,也就是大哥黄富贵跟镇子上一个商队常年在外。

    这次父母突然被山洪淹死,村里里正已经找了人去给大哥送信。

    可是信件什么时候才能送到,黄富贵赶回来又要多久,谁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办法,农村的习俗就是要家里长子才有资格摔吉祥盆。

    也要让大哥见父母最后一面。

    所以爹娘的棺材一直停在柏树枝搭的灵堂里,家里人天天香蜡纸钱地供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下葬,还是几个小的支撑的家先被拖垮了。

    那灵堂、那请的道士,天天可都是钱啊!

    对于一个古代农村家庭来说,这些花销哪里供得起?

    何况还有病蔫了的自己。

    大姐黄燕燕虽然性格温柔、没什么主见,但看着妹妹一天不如一天,昨天还是去请了大夫给看她了。

    大夫看他们可怜,又是表亲戚,死活没要钱。

    可抓药呢?

    黄莺莺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从床边的针线簸箩里拿了把锥子。

    锥子头是磨得光滑的木头,敲在木头床沿长咚咚作响。

    “阿姐,阿姐……”

    声音嘶哑,好半天才引起外面的注意。

    可能是自己窗边站了人,终于有人发现了屋里的动静,

    “大妞,你妹在叫你呢。先别进去看看,别……”

    别真不行了的话,几乎就到了那妇人嘴边,还是忍了回去。

    “莺莺,你醒了?快别动,大夫说你不能下床。”

    黄燕燕怕妹妹担心,进来前使劲抹了眼泪。

    只是大脸蛋和眼睛红成一片,根本掩饰不住。

    这个姐姐也才十五岁。

    “阿姐,”

    黄莺莺咳嗽了几声,在姐姐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你去把……肖二娃的娘喊进来,我跟她说。”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黄燕燕看着心疼,“阿妹,咱不听他们的,这件事是咱爷爷定下的,不能他们说不要你就不要!”

    黄莺莺没力气跟她讲道理,只说让她把人叫进来,这么闹下去爹娘也不得安宁。

    提到还在外面棺材里的父母,黄燕燕这才变了脸色,出去喊人了。

    “三阿姐,你不要走。”

    不足桌子高的小娃娃是刚才跟黄燕燕一起进来的。

    进来之后也不敢靠过来,只是缩在墙边,脸上尽是眼泪和鼻涕。

    “小狗,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