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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天气依然很热,郁温换了一件防晒衣,防晒帽也换了顶帽檐大的,卷毛倒是不在乎这些,一张脸完□□/露在外,热急了才扭头问:“请问我们现在吃什么饭?”

    郁温说:“现在不吃。”

    “那现在去哪儿?”

    “随便转转。”

    话是这么说,但卷毛直觉郁温并没有那么随便,她的闲逛重点还是咖啡店,只是最后停在了咖啡店对面的饰品店。

    “进去逛逛?”郁温说。

    卷毛一抬下巴,“please。”

    郁温笑笑,闲聊一般说:“这边是不是比较流行手工品?”

    卷毛随手拨了下店里挂着的摆件,口吻嫌弃:“这可不是手工的。”

    郁温笑:“跟你师父那里的确实没法比。”

    两个人聊着转着,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店铺深处,不过深处并没有郁温猜想的后门或者阁楼,只有一位年迈的老婆婆,老婆婆眼睛都不怎么好使了,瞧见郁温看她,主动笑笑,说了句暹罗语。

    郁温扭头看卷毛,卷毛翻译道:“说你漂亮。”

    郁温笑着说了句谢谢。

    她要转身,老婆婆忽然又说了一句话,边说边迟缓地站起了身。

    郁温只能再次看向卷毛,卷毛表情有点犹豫,郁温问:“怎么了?”

    卷毛说:“奶奶要送你一个小礼物。”

    “嗯?”郁温有点意外。

    卷毛凑到郁温耳前,“你要是不想要就假装听不懂。”

    郁温问:“为什么?”

    卷毛小声说:“这边封建余孽太多了,我怕她给你弄些有的没的。”

    郁温笑出声,“没事。”

    这时老婆婆拿着一条红绳走过来,她指了指郁温脚上的红绳,然后又往前递了递自己手上的红绳,郁温了解地点头,接过说:“谢谢。”

    走之前,郁温还是付了钱。

    二十一块钱。

    卷毛砍价,“二十行吗奶奶?”

    老婆婆摇头。

    卷毛沉默好一会儿扭头瞪着眼睛跟郁温说:“这该不会是一种销售手段吧?”

    “那你学习一下。”郁温把红绳放进了包里。

    太阳落山前,卷毛撑不住了,一脸汗地建议郁温赶紧去吃饭。

    郁温说:“找个当地的大排档吧。”

    卷毛挑眉,“不嫌脏啊?”

    郁温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不错,”卷毛一打响指,“那跟哥走。”

    郁温本以为要用到摩托车,没想到直接步行,拐了七八个小巷子,再出来,眼前恍若换了一个世界。

    暹罗其实不算发展特别迅速的国家,但是作为经济中心的曼城还是有几分大城市的味道的,本以为卷毛会找几个商业性的餐厅,没想到是一处“世外桃源”。

    “这边有点类似国内的旧城区,大排档什么的还是这片儿最地道。”卷毛说着牵起了郁温的手腕,他大大咧咧的,不觉得这行为有什么,走到店铺门口又非常自然地放开。

    郁温也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不想太强调这些。

    可能本来卷毛没什么想法,她一强调反而显得跟有什么似的。

    “你找个位坐,我去拿菜单。”卷毛说。

    郁温说好。

    她随便找了处门口靠近街道的小桌,仰头看店铺门头的时候,发现两行字,上面那串很长,下面只有两三个字母。

    卷毛拿了菜单过来,“看什么呢?”

    郁温问:“这店名叫什么啊?”

    卷毛抬头看一眼说:“类似张三烧烤这种。”

    “烧烤两个字那么短吗?”郁温问。

    卷毛又看一眼,才解释说:“哦,不是,是太长了,写不下,就直接另起了一行,有点类似于,张三烧烤,烤字的火和考分了两行。”

    郁温本来想说这样也行,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收了。

    她变脸变得太突然,卷毛吓一跳,有点警惕,“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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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对面。

    三天后,对面,饰品店。

    郁温表情严肃,扭头问卷毛:“你在这边多久了?”

    “哪边?暹罗?”卷毛愣愣地说,“我高中毕业过来的啊。”

    “不是,我说曼城,就这片儿。”郁温说。

    “刚来那阵儿挺爱往这边跑的,现在没事都在考山,”卷毛问,“怎么了?”

    郁温犹豫一下,问:“那个饰品店,你有印象吗?”

    “有啊,这不是刚出来吗?”

    “不是,以前有没有印象?”

    卷毛想了下,“有吧,开挺久一个店了,那片儿都是这种店,就算转手也不会改行的,都压着货呢,而且这边跟国内不一样,这边基本都是自家的店,没有房租,除非像咖啡店这种才是后来租的。”

    郁温点了点头,陷入沉默。

    “突然问这个干嘛?怪吓人的。”

    郁温失笑,“我吓人吗?”

    卷毛一边让郁温点菜一边说:“有点啊,可能跟你职业有关系吧,总觉得你很神秘,藏了不少事。”

    郁温笑着点头,“是不少。”

    “确实,记者嘛,”卷毛说,“不过你真挺适合做记者的。”

    “嗯?”郁温看他一眼。

    卷毛分析说:“性格沉稳啊,冷静啊,办事不犹豫啊,也不讲究,跟那些温室里长大的公主千金肯定不一样。”

    他说着伸长了腿,放松下来,“你看暹罗,看上去还行,其实背地里真挺乱的,毕竟是东南亚,你一个女生,自己来,牛逼。”

    郁温笑笑,没说话。

    她把菜单推给卷毛,卷毛又补了几个,喊服务生来拿,服务生走后,郁温才说:“心眼多嘛。”

    卷毛忙不迭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郁温淡笑,敛睫。

    落日不知不觉已经消失在尽头,仅剩一丝橙红色的光苟延残喘,老旧的房屋成排,炭火燃烧,烟火气腾升,把天一寸一寸地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