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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江老爷子充满怨念的目光中,谢浥白憋着笑,拉着司眠离开了。

    谢浥白出了病房才敢笑出声,牵着司眠的手,笑着靠在他肩上,说:“老婆,我们回家啦!”

    司眠被他的头发蹭的鼻尖痒痒的,说:“嗯。”

    两人下到停车场,谢浥白忽然停下,挠了挠头说:“老婆,我有个东西落下了,我上楼拿一下。”

    司眠点头,先把行李箱拿上了车,车里司机见状立刻下来帮忙。

    坐在后座等了几分钟,司眠却忽然接到谢妈妈的电话:

    “小眠,你们出发了吗?刚才发现阿白的身份证落在我这儿了,他不在你身边吗?怎么没接电话?”

    司眠:“他刚已经上楼去拿了,没有回来吗?”

    谢妈妈疑惑:“没有啊!”

    一个离谱的念头在司眠脑子里成型,道:“那,妈,我上来拿,您等我一会儿!”

    迈着步子往电梯里走去,很快,电梯门打开,司眠戴上口罩走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有些快,就连按电梯楼层的手都有些颤抖。

    顿了两秒,司眠按下七楼,随后电梯迅速上升。

    叮的一声,电梯门外挤满了等着挂号的人,司眠垂着头挤入人群当中。

    循着上次的方向,然后果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所以,结合检查报告来看,我是真的失忆了?”

    司眠听见谢浥白这么问。

    然后似乎是医生的声音:“准确来说应该是叫做记忆紊乱综合症。”

    那一刹那,司眠似乎瞬间沉入了海底,口鼻喉都被冰冷的海水封住,失去了所有的感官,所以说,假的,终究都是假的。

    一阵手机铃声将他拉回现实。

    在谢浥白反应过来之前,司眠快速离开。爬楼梯到了十楼,拿到身份证之后又迅速坐电梯下楼,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坐到车里几分钟后,谢浥白从电梯里出来了。

    汽车启动,缓缓驶出停车场,谢浥白熟练地抓住司眠的手,往他身上靠:“老婆,我好困。”

    司眠垂着眸子,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你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两人挨得极近,却是心思各异。

    很快,到了机场,司眠接到程峰的电话,

    “《明天》的导演高兴疯了,这一季杀青,至少赚了有投资的五倍,这不,通知我们明晚的庆功宴呢!”

    程峰语气里尽是高兴。

    司眠站得里谢浥白远了些,确认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说道:“谢浥白可能恢复记忆了。”

    这一句无异于那块激起千层浪的石头。

    程峰头发都快要竖了起来:“你说什么?”

    “医生不是说至少两个月吗?”

    司眠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买咖啡的谢浥白,很轻地笑了笑:“医生也没说一定来着。”

    程峰感觉就像做了几天梦一样,此刻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还去吗?”

    说着,程峰就忍不住细数他的工作了:“还有下周六《堕魔》的杀青晚会,深海这次大方死了,当然,这部剧真的爆了,你不知道现在堆在我手里的本子有多少了,还有下下周的《青梅》首映礼……”

    程峰越说越不甘心:“艹!”

    司眠却坚定地说:“去啊,为什么不去?”

    刚说完,就看见谢浥白拿着咖啡走过来,逆着光,像是下凡的天神,几乎是下意识地,司眠拿起手机拍了一张。

    手机放回兜里的时候,谢浥白捧着咖啡刚好走到面前,都不用说就发现司眠在拍他了。

    他们这些生活在聚光灯之下的人,对镜头敏感到极致了属于是。

    “老婆,你偷拍我!”

    司眠接过咖啡,低头笑了,跟他肩并肩往原来的位置走。

    不知道为什么,谢浥白总觉得,司眠情绪不对,这种不对一直延续到了下飞机的时候。

    程迦南戴着墨镜在停车场出现的时候,谢浥白脸垮了下来。

    他看着司眠拖着行李箱,说:“我有一点事要去处理,先不回家了。”

    谢浥白虽然委屈巴巴,但还是说:“需要我帮忙吗老婆?”

    司眠还是很温柔地笑着,说,不用了。

    -

    看着谢浥白离开,司眠上了程迦南的车,程迦南这才摘下墨镜,司眠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程迦南眼睛红肿着,像是昨天哭了一晚上。

    “你……这是怎么了?”

    程迦南重新把面具戴上:“你开车吧!回去再说。”

    有气无力的。

    司眠没有追问,程迦南仿佛累极了,靠在椅子上就睡了过去。

    等到了程迦南家楼下的地下停车场,程迦南才悠悠转醒。

    司眠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程迦南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张了张嘴,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说道:“先上去吧。”

    程迦南下车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司眠手快扶住了,接着两人一起走进电梯,上楼。

    并没有看见,不远处躲着的,长长的摄像头,还有拼命按动的快门。